似是察覺了兩人的疑惑,劉閣老放下酒杯,傴進座椅裏,翹著二郎腿,一臉平淡地說到:“不要以為老頭子我什麼也不知道,身為顧命大臣,空桑都成了這樣,我怎麼會一點消息都沒有呢?隻不過能力不足罷了。必要的時候,借助一下這些小人的勢,又如何呢?說起來,你如果真想買的話!我建議你買個‘太子從事’,既便宜,又實用!”如同老狐狸一樣的笑容出現在劉閣老臉上,似乎智珠在握。
嘭啪乒乓——
天香閣下傳來一陣嘈雜之聲,引得眾人都去觀看。頓了一小會兒,隻聽見禮官不情願地喊到:“太子殿下到!”
太子殿下?紫軒沒想到邵氏叁軍也會來,也向樓梯處望去,隻見一個膚色較黑(與這些貴婦人、大老爺相比),身穿羊皮襖,頭戴小氈帽的少年噌噌地就上來了,腰間還別著根黑色的皮鞭。一看到傳說中的太子時這副模樣,許多人都想笑,但又不敢真笑出來,隻好憋著,臉色十分怪異。
“他怎麼來了?”劉閣老喃喃道。
紫軒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上前去。這時的交鋒還輪不到他們插手。
“這不是太子殿下嗎?您可是很久沒有來我們順王府了,我們王爺對您甚是想念啊!改日可一定要來做客啊!”最先上前說話的正是身為主人的呂碧纓,而她的王爺丈夫則一臉傻笑地在旁邊“是啊!是啊!”的不停。
“呦!這不是五弟嗎?聽說你奉旨放羊去了,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那羊該生小羊羔了吧!不如送四哥幾頭,也好讓四哥我嚐嚐鮮!”邵氏浩嘴下毫不留德,一臉的幸災樂禍。邵氏辰略微看了一眼邵氏浩,卻是沒什麼表情,又低下頭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這是自然。”邵氏叁軍似完全不理會邵氏浩的挖苦一般,接著說到:“叁軍深感父皇用心良苦!當年先祖便是放羊起家,在這三千裏花雨草原上,建立了空桑鐵騎,橫掃天下。我今天來隻是想告訴四哥一句話。”
“什麼話?”邵氏浩奇道。難道他顛顛地跑來就為了說這麼一句話?
“不管太子為誰,都必須先保住這空桑王都不失!”
打賭?太子之位?有意思!不過這對我來說太簡單了,你就等著我名正言順地繼承太子之位吧!邵氏浩滿臉笑容地應下了,並讓在場百官為證。這條消息也在有心人的幫助下很快地傳到了空桑皇帝邵氏國耳中,微微有些詫異,但宮中最終也沒有什麼聲音傳出,在邵氏浩看來,這自然是自己母妃的功勞了。如此,他終於獲得了一個名正言順,憑借功勞上位的途徑,而無需再去想些陰謀詭計等頗有風險的計劃了。他一點也不擔心上京城被攻破,不管是那暗地裏的默契,還是手中的實力,他都不擔心,因為他手中還有一張王牌!一張足可以扭轉乾坤的王牌!
至於手下一幹智囊如吏部侍郎李泉生,老師孟敬鳴的疑惑,則不加理會了,畢竟太子這昏招一般的舉動,對自己實在是沒有一點壞處,就算是有著“天算“之稱的孟敬鳴也看不出太子此舉意欲為何,隻得勉強得出了一個“以退為進”的結論。邵氏浩甚至想著,既然邵氏叁軍如此識相,那就寬容的留他一條性命好了,怎麼說也是自己的弟弟嘛!
邵氏叁軍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天香閣,留下一眾莫名其妙的權貴們。劉閣老也是頗感費解,倒是紫軒似隱隱猜到了邵氏叁軍的意圖。
雖然出了“太子之位“的事件,天香閣的宴會還是在一種友好熱鬧的氣氛中結束了。在劉閣老的家將的指引下,紫軒帶著付媛君來到了一座貌似格調清雅,還頗有些小莊嚴的吏部衙門分部。抬頭一看,上書“民恩科”。
“民恩?這是什麼意思啊?”付媛君對著牌匾問道。
“民、恩、科,也對啊!”
“對什麼呀?”
“你看妓院裏的姑娘們都有恩客光顧,這民恩科有百姓光顧,這要施一下‘恩’,平民不就變大官了嗎?”
“沒嘴德!哪有你這麼解釋的!”付媛君嬌嗔道。“好了,不跟你說了,我們進去吧!”
“嗯。”這民恩科裏倒沒什麼值錢的擺設,像個檔案館似地,到處堆放著厚厚的卷宗。紫軒隨手翻了翻,幾乎都是關於哪裏有官職空缺,誰誰誰花了多少錢捐了個什麼官之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