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因此,慕容瑾那段時間可是被悶壞了。被禁足之後,她不知道又從哪裏想來了那麼個主意,每天晚上都化妝一番,跑到洛陽城裏各大賭場去賭錢,每晚的收利都不錯,如果把那些錢攢齊了,恐怕要抵得上好幾個大魏國庫了!
最重要的是,盤絲洞一直經營著買賣天下消息的行當,一條消息的價值,總在成百上千,甚至十萬百萬的價格。可慕容瑾卻還總是一直在哭窮,他到現在都沒有搞明白,她那些錢,到底用去了哪裏。
“微臣也不知道,隻是,宮裏的太監宮女們見了咱們皇後娘娘都總是繞路而行,好像很怕娘娘。所以,微臣就打聽了一下,好像說是娘娘總是拉著他們賭錢,害得他們每個月除了給家裏的例錢外,就沒有什麼錢留在身上了。”
這件事情,讓他一個人查可太困難了。若是加上司馬景手中的勢力,要查明白這件事情,也就不會太困難了。
“她到底要幹什麼,怎麼會那麼需要錢呢?對了,陳修儒前些日子報上來一件案子,說是在民間發現了許多宮中的古玩擺件,你說,會不會......”
隻是這麼一提,蕭晨似乎也突然想到了什麼。他略一思索,便肯定地點了點頭:“當時陛下還給微臣看了陳大人的奏報。後來,臣去找陳大人了解情況,陳大人給微臣看了幾件他收回來的古玩,臣記得好像是封後大典後,陛下賞給娘娘的......”
“朕一直就覺得這景陽宮怎麼會如此簡陋,一直覺得似乎少了些什麼。經你這麼一提醒,朕才發現,皇後宮裏,似乎連件像樣的擺設都沒有。或許,真的是皇後?不過,她到底要那麼多錢幹什麼?如果她有急用,直接跟朕要,豈不是更快一些?”
司馬景又一次想不通了。慕容瑾做這些事情的目的,她要那麼多錢的原因,他沒有一樣能夠想得通的。
蕭晨也是非常疑惑。這件事情,早就埋在他心裏很久了。隻是,一直忙於別的事情,所以未加關注。
“微臣也不清楚。”
蕭晨恭敬答了一聲,心底的疑惑更甚。
這個問題,他也曾問過慕容瑾。可慕容瑾的回答,總是那麼含糊其辭。說什麼“時候到了,自然就明白了”。可這時候到了,到底是什麼時候?她就一直未曾明說。
“蕭晨,這件事情,你幫朕查查。朕要知道,宮裏的那些東西到底是不是皇後變賣出宮的,又是通過什麼樣的渠道弄出去的。還有,如果真的是皇後,那就給朕查清楚,她到底要那麼多錢幹什麼。”
司馬景的眸光微微有些暗沉。身為一個皇帝,他沒有辦法容忍自己後宮的女人背著他有任何的動作,即便這個女人是他自己寵愛的人!
“是!”
蕭晨躬身一禮,心裏卻不由微微一沉。
皇帝始終是皇帝,就算他表現的如何喜歡慕容瑾,就算他真的寵愛慕容瑾,一旦慕容瑾做了些可能對他的皇權有所威脅的事情,他變臉的速度卻絲毫都不亞於川劇中那傳承至今,膾炙人口的變臉之術。
也許,當他還是太子的時候,這樣的脾性就已經形成了吧?隻是那時的他,還不是皇帝,還沒有手握大權,才會一直沒有表現出來。
可如今細細回想,當初辛婷的事件中,他處理事情的果敢決斷,卻似乎已經透出了他的本性。隻是那個時候的自己,因為慕容瑾的出現,也隻是稍稍震驚了一下,並沒有放在心上而已。
“記住,別讓皇後知道。”
司馬景再次囑咐一句,目光中的暗沉因子一點點凝結,沉澱在那灣讓人看不透的深潭之中。捏了捏手中的筷子,看看桌上擺放著的碟碗,司馬景未再發一言。
安靜的用完早膳,便也去了書房。
看看在窗前的軟塌上,抱著本書認真閱讀的女子,司馬景微微一笑,便坐在了書桌後,開始認真的批閱起了奏章。
一切,似乎沒有任何的變化。卻似乎又有什麼東西,在空氣中靜靜地發酵,隻等著發酵成功後,冒出一點點的氣味來,惹起人們的在意,然後將它陳於人前。
窗外,陽光正暖。即將進入中午的陽光明媚而摧殘,毒辣辣地,卻無法將人心底最陰暗的角落照得明亮,也無法使這世間所有陰暗處的陰謀算計都跑到陽光底下來,找出那些魑魅魍魎的本來麵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