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什麼交代?你去求你父皇賜婚的時候可曾想過給本小姐一個交代?本小姐悠遊自在的生活被打破,你可想過給本小姐一個交代?害本小姐泥陷深宮,時刻性命不保的時候,你可想過給本小姐一個交代?現在居然好意思來跟本小姐要交代!”
慕容瑾轉頭看著司馬景,想想入宮以來的一係列驚險,想想毫無防備就被人換了身邊的人,下了毒。如果不是及早發現,如果不是有陳小朵,她慕容瑾這條命,現在恐怕早就交代在這兒了!
他居然還好意思要她給他一個交代?真不知道他是哪裏來得這股自信!
司馬景被慕容瑾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他尷尬地咳了兩聲,掩飾地躲開慕容瑾的視線。將目光轉向別處。
如果說從第一次見到那個臉帶疤痕的那天起的話,他確實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對這個女人道歉。即便知道自己是因為誤會,才要錯了人,也從來沒想過要說聲抱歉。
宮外,無數人擠破腦袋想要進宮,他那個時候,甚至自負是自己給了那個女人一個極好的機會。那張醜陋的容顏,若是在宮外,恐怕她這一生都未必嫁得掉。而自己不僅將她帶入了無數人想要進來的皇宮,還讓她當上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皇後,她至少應該是心存感激的。
可是,現在,一切都變了。那個醜女變成了一個容顏秀麗,甚至可以媲美大魏第一美人,雲霓裳,的女子,甚至,她的性情還是那麼的隨行灑脫。
這一刻,司馬景更加無法形容自己的思緒。
有一刻,他後悔,後悔自己不該破壞她無憂無慮的生活。可是,下一刻,他又慶幸,慶幸進宮來的人是她,是這個讓他幾乎以為自己患上了龍陽之癖的女人!她既然是女子,那麼自己就可以大膽的擁有她了!可看她的樣子,卻似乎對自己一點兒興趣都沒有。
甚至,也許她根本就十分討厭自己。否則,她又怎麼會在當初明知自己就是太子的情況下,還要易容呢?
這麼想著,那一絲絲慶幸卻漸漸變成了一抹難以釋懷的哀愁。
司馬景的臉色不停地變換,卻一直不說話。慕容瑾也猜不透他的心思,隻能一直看著他,最後也終於是忍無可忍了,才終於開口問道:
“喂!你是要上演變臉嗎?臉色一會兒紅,一會兒青,這會兒直接變成了黑色。不過,你要上演變臉也別在我這裏啊,我這裏原本就沒有幾個人。你來了,他們更是小心翼翼,不敢跟我玩耍了,你就算想我死,也換個別的辦法嘛,別悶死我啊!”
真是的,他一直站在這裏,是想變成一尊雕像嗎?可是,她這小小的景陽宮,可裝不下皇帝這麼一尊大佛,會折壽的!
狠狠地白了司馬景一眼,慕容瑾就毫無顧忌的走出了房門。拉起依舊跪在地上的滿兒和小花子,帶著他們就走到了後院。
邊走還不忘大聲衝蕭晨等人大喊:“喂!蕭晨,告訴你們家皇帝。沒事兒就別來打擾本小姐的雅興了!本小姐好不容易能自在會兒,讓他自便!”
這麼一吆喝,直接導致了蕭晨身後一眾奴才嚇得花容失色。那樣大的聲音,當然也自然而然的傳到了司馬景的耳中,他的臉色瞬間也變得十分的難看,走出房門後,在陽光下,更是讓人不敢直視。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皇帝陛下會因為皇後娘娘的無禮而發怒的時候,他們的皇帝陛下卻好像沒事人似的,走出了景陽宮。
每個人都小心翼翼猜測著聖心,心底也都在為這位才剛剛受封沒多久就被禁了足,如今又如此大膽的觸怒皇帝陛下的皇後娘娘祈福。
居然敢當著陛下的麵說出那種話,這位皇後娘娘恐怕當不長久了......
有在宮裏呆的時間相對較長的老人,這會兒似乎已經遇見到了慕容瑾被廢的場景。心中哀戚,感歎世事多變,麵上卻沒有什麼情緒變化,畢竟這些事情隻要沒有牽連到他們的身上,便是同他們無關。
在宮裏的人,最擅長的一件事情就是,潔身自好,撇清關係。
似乎走了許久,可又似乎沒有走多久,司馬景好像才剛剛回過神來,雙眼晶亮,好像突然想通了許多事情:
“蕭晨,傳旨,解除皇後的禁足令,一切用度均恢複如常。然後再讓娘娘自己去挑幾個信得過的丫頭,她想要多少就給她多少。”
司馬景滿麵春風,吩咐完這些後,完全不考慮身後那些還滿眼哀戚的太監宮女們的感受,徑自加快了腳步。
陛下這是怎麼了?難道是受了刺激,被皇後娘娘罵瘋了不成?哪有人被罵了還那麼高興的?哪有人在摸了皇帝的逆鱗後,沒有受到懲罰,反而得到獎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