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從萬丈深淵衝上來之後便負手而立的站在了長劍劍柄之上,他站的很穩,身體也很輕,在那淡淡的夜風中,他就像是一個出世的高人一般,此人身著一身不知是青色還是黑色或是褐色的長袍還是道袍或是長衫,身後係著一件很厚很黑很臭的黑色披風,或是皮甲,雙手背在身後的確有點風姿,或是瘋子。不過他打扮的雖然奇怪,也有點腦殘,可是他站在劍柄上紋絲不動卻足以彌補這一切。但很糟糕的是此人無論從遠處看還是從近處看,都不會覺得這是一個大人或是一個青年,甚至連少年都算不上,這是一個少兒,他的身高隻不過五尺而已,可是腳下的長劍卻最少也有五尺,因此他很奇怪,奇到了極點,怪到了極點。可是再看他那張臉,就不會有這種感覺了,因為如果奇怪是用來形容人的,可是他不像人,或者說他也許就不是人。
他的頭不大,隻有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孩那般大,他的臉也不醜,甚至還很俊,他的頭發也不恐怖,還很飄逸,他的眼睛裏也沒有令人恐懼的寒光,如果這樣看的話,他或許並不可怕。
可是如果他的眼睛裏一片空白,而且還冷冷的注視著遠方,再加上一條白色劍眉和一頭白色隨風而舞的長短發,在配上一張白皙到了極點,冷漠到了極點,完美到了極點的臉,雖然他看起來也的確隻有十一二歲那麼大,可是這些都綜合起來再套在那顆頭上,那就不是可怕了,那叫可怖。
此人正是段天,正是從萬丈深淵下地底之中爬上來的段天,也是記事不過一年卻被人用陰謀活活摧殘到跳下懸崖的段天,還是榨幹了整個世界,榨幹了師傅,最後在對方的要求下連全屍都沒留下的段天。
他回來了,他帶著怨和實力回來了!
段天艱難的抬起頭,然後看了一下原本一片空曠此刻卻開始有點點行雲在緩慢聚集的夜空,接著身形一轉,就此消失無蹤,就連留在地上的三個小洞也消失不見了,然後被這座陰山的夜風一吹,天地間就像是從來沒有這個人來過一般。
在英山主峰旁邊的一座山丘上,那裏有一座小院子,那座小院子是專門給英山觀的三師弟住的,隻要英山觀一收新弟子那就是三師弟,無論他是早來還是晚來,即使是昨天剛收了一個三師弟,那他進門了依舊是三師弟,而昨天的那個三師弟則神秘消失了,完全沒有留下任何一絲痕跡,而且下麵的外門弟子們也會全部否認在他之前有什麼三師弟的,一直都是如此。第一代英山觀相傳很是昌盛和繁榮,門內弟子成千上萬,而且內門弟子和長老們也最少上百,可是到了現在,整個英山觀隻剩下了三個人,這其中的意思誰都明白,可是誰都不會說,說?說給誰聽?一說準玩完,誰還敢說?
此刻就在這專門給三師弟或是三師兄住的院子外麵突然出現了一個身形模糊的人影,這條人影全身都隱藏在黑色的大鬥篷之下,大鬥篷很大,所以將他全身都留在了下麵,隻有一隻戴著半透明的手套的右手露在了外麵,甚至連他的頭部也被一個和鬥篷是一體的大黑帽子給深深蓋住了,隻露出了一個很白很好看的下巴。
這個鬥篷是段天讓黑血將那披風給改做的,因為太長了,所以他不得不這麼做,聽黑血的話說,這皮甲是一件寶貝,不僅刀槍不入,而且還可以擋住很強的靈力攻擊,連修士靈力自曝這玩意都能擋住,所以段天便毫不猶豫的笑納了,沒人的時候他就把帽子背在後麵,有人的時候就可以用帽子把他的臉給擋住,這樣不僅可以避人耳目,而且還很帥,他又何樂而不為?
露出的這半邊膀子是他故意割掉一個角造成的效果,因為這樣他可以用自己的手指去指別人的鼻子,而且還可以隨時出劍,當然最大的好處便是把大帽子遮住視線的那部分掀開了,不然對手走到他的麵前他都還在看著腳尖,雖然這一身行頭段天覺得很帥,可是不得不說,做起事來還真的很麻煩,他不禁在心中暗歎到,自己還是太嫩了啊!如果長高點,哪有這麼麻煩?
就當段天身著自以為帥呆了酷斃了的大黑鬥篷來到那個自己住了大半年的院子的時候,突然,一個很是陰沉,也很模糊,就像是一頭大黃牛般的聲音傳來道:
“嗯,哪裏來的野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