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尊是......”趙大人有了些猜測,但是覺得不太可能。
“趙大人心中不是有了判斷嗎?”
“你是他的兒子......那你到底是來做什麼的?”趙大人警戒起來,他還記得二十年前的那場大案子,當時驚動了整個宓琉國,但是林懷平將軍被判決那日六月飛霜,他永遠都記得那天,他年紀雖小,但是極度仰慕林將軍的忠義,但是遭奸人陷害全家滿門抄斬,還誅滅九族。
“看來趙大人暗中也是做了調查的,那麼是否能告訴我,你知道了些什麼?”康銘流緩緩走下樓梯,每走一步,趙大人就退後一步。
“令尊和林將軍曾是拜把子的好兄弟。”
“還有呢?”康銘流又往下走了一步。
“那日檢舉林將軍通敵叛國的也是令尊。”
“然後呢?”康銘流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濃。
“真正通敵叛國的人是令尊!”趙大人雖然沒有查明一切,但是也已經隱隱看出了其中的陰謀。
“趙大人......”康銘流來到他的麵前,兩人隻有一步之遙,一個手無縛雞之力,一個身懷高超武功,一步之遙足夠殺人了,但是他突然笑了起來,“趙大人說笑了,我爹豈會做那種出賣兄弟的事?”
“這種事本官怎麼會知道?”
趙大人故作鎮定,但是白公公已經嚇尿了褲子,要知道他們現在是砧板上的魚,逃不掉,隻能任人宰割。
“趙大人,你知道嗎,我本來隻是想留你們小住幾日,可惜我改變主意了。”康銘流露出可惜的表情,“你既然這麼崇拜林懷平將軍,那麼你就下去親自陪陪他吧。”
“有其父必有其子,你們父子二人不怕報應嗎!”趙大人吼道。
“趙大人,你說什麼,你不知道你現在是什麼處境嗎?”康銘流話音剛落,那些隱藏起來的黑衣人全部露出了身形。
“趙大人......這些黑衣人不就是......”白公公顯然認出了這些黑衣人就是追殺他們的人,雖然一路上都未曾殺死一人,但是剛剛康銘流這麼說,意思就是不留活口了。
“白公公,你要怪就怪趙大人吧。”康銘流虛指了下趙大人,然後轉身上樓,站在樓梯口時補充一句,“趙大人,我很期待你口中的報應。”
隨著房門關上的聲音,房外響起哀嚎聲,康銘流閉上眼睛靠在門後,臉上嘲諷、悲傷交替著,最後化為平靜,他緩緩睜開眼睛,樓下已經恢複平靜,他啟唇:“我本不想殺人的,你們為什麼都要逼我......”
他把自己關在房間一整天,直到夜幕降臨,房門才開啟,一眾屬下抬頭看向他,等待著他的指示。
“把這裏收拾一下,我不想聞到血腥味。”康銘流站在二樓,看著橫七豎八的屍體,簡直是一個縮小的修羅場,濃鬱的血腥味嗆得他不自禁地伸手捂住口鼻,趙大人眥目欲裂,似乎死不瞑目。
康銘流此刻平靜得讓人生寒,他出生在那樣的環境裏,每天和殺人和陰謀打交道,這些早就成為本能,開始的時候他會害怕會哭,但是久而久之就麻木了,殺一個人和切一個蘿卜沒分別,設計陷害算計那是家常便飯。
他是爹唯一的兒子,但僅僅是因為他再也生不出第二個而已,他曾親眼看到爹親手處死他的姐姐妹妹,僅僅是因為她們沒有用,所以他隻有讓自己有用才能活下去,久而久之他得到了爹的信任,久而久之,他學會了武裝自己......
“主子,屍體都處理好了。”為首的黑衣人回來稟報,打斷了他的思緒。
“確定不留痕跡?”
“我們屠了附近的山寨,把那些屍體搬了上去,在外人看來,是山賊和欽差的隊伍廝殺,全滅的。”
“很好,今晚你們辛苦了,好好休息一番,然後回到自己各自的職責上,明日我會獨自回去雨花城。”
“是。”
翌日陽光明媚,無論黑夜多麼黑暗,第二日的陽光依舊如此明亮,似乎要把所有黑暗一掃而光,陽光投進驛站,驛站一塵不染,但是也同樣的空無一人。
待康銘流一行離開後,有人報官,山賊和欽差及驛站的人相互廝殺,最後兩敗俱傷,無一幸免。
此事不日傳回皇城,不久新的欽差再次派下,但是新的欽差到達雨花城需要時間,但是康銘流要延遲的時間早就足夠。
康銘流策馬回雨花城的時候才記起自己此行的目的是推延時間,而不是殺人,但是轉而一笑,無論過程如何,結果一樣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