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晗楓看了看左右兩邊都無法看到後麵的路,他離開七年,果然變了不少,根據記憶也不行了。
鬼山深處木屋的院落裏一個老頭躺倒在搖椅上,右手抓著一個酒瓶子,口裏哼著不成調的曲子,閉著眼睛,似睡未睡,似醉未醉。
“師傅,你設下這個機關是想師兄進來還是不進來?”一個紮著羊角辮,看上去不過七八歲的小女孩坐在院子裏的桃樹上,晃蕩著兩隻未著繡鞋的赤足,手上還拿著還拿著一串冰糖葫蘆,咬了一顆笑嘻嘻道,“我剛從外麵回來,看到他輕鬆地突破了前麵的兩關,不愧是我的師兄!”
“你這個臭丫頭,又出去玩了,下次不許使用密道出去,聽到沒有。”袁飛依舊閉著眼睛,右手順手把空酒瓶子拋向桃樹。
“師傅,你這是要謀殺弟子嗎!”靈歌連忙用牙齒咬住冰糖葫蘆,雙手接住了拋過來的空酒瓶子。
“死不了。”
“隻準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你還不是經常偷偷出去騙酒喝,順道打聽下師兄的消息?”靈歌笑嘻嘻地從樹上麻利地爬下來。
“胡說!”袁飛睜大眼睛看向靈歌,“臭丫頭,還不去做飯!”
“被我說中了,明明收了我當徒弟,可是除了偷的技術,連最基本的輕功也不教我,是不是怕我和師兄一樣,學成了就離開了?”
“小丫頭不懂就不要多話。”袁飛臉上滿是認真,“不是不教你,而是你不是那塊料,輕功上,沒人比得上他......”
黃晗楓看著兩塊路標,實在不明白袁飛骨子裏賣的什麼藥,袁飛雖然在學藝方麵嚴苛,但是隻是口硬心軟,當年他執意要離開,袁飛落下狠話......他看了許久終於下了決定。
當黃晗楓來到袁飛麵前時,他的醉意全無,時隔七年,師徒再次見麵,他曾想過很多種場麵。
黃晗楓哭著求他原諒,他會下手殺死黃晗楓,或者黃晗楓根本走不到他麵前,但是真的到了這一刻,他居然是感動,他不知道說什麼,隻是從搖椅上站了起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
“師傅,我回來了。”黃晗楓說道。
“臭小子,你還知道回來!”袁飛順理成章地喊出這句話,或許他想說這句話已經想了七年了。
師徒兩人的敘舊也不過一兩句的對白,其實袁飛心中也是明白,黃晗楓當初離開得那般決絕,這次回來也定是有原因的。
“你說吧,這次來的目的是什麼?”袁飛問道。
“師傅,我知道你不喜歡繞彎子,我就直說了,我這次來是為了要一瓶藥水。”
“藥水?”
“就是能讓褪色的字跡恢複的藥水。”
“你......”
袁飛的話被突然出來的靈歌打斷:“咦,師兄,你進來啦。”
“你是......”黃晗楓被一個小女孩喊師兄有些莫名奇妙,在靈歌和袁飛之間打量。
“師兄,你好,我是你的師妹,在這裏有一年了,常常聽師傅提起你呢。”
“多嘴,叫你煮的飯好了沒有?”袁飛打斷靈歌的話。
“好了好了,我去拿飯菜,師兄也留下來吃個飯吧。”靈歌熱情地說道。
“這......”黃晗楓為難地看著靈歌,一來袁飛似乎不太歡迎他,二來他的時間緊迫。
一頓飯吃得極為尷尬,袁飛一頓飯下來一句話也沒跟他講,似乎把他當做空氣,黃晗楓也知道他在生氣,生氣也是正常的,一個師傅教了三年的愛徒,居然離開師傅,一走就是七年,期間一句問候也無。
“吃完飯,你就速速離去吧。”袁飛放下筷子,背著手踱步進了木屋。
“師兄,師傅是嘴硬心軟,這些年他真的很想念你,你有空的話,多來看看師傅,他老人家一定很開心的。”靈歌故意壓低聲音道。
“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靈歌,是個孤兒,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是一年前被師傅撿到的然後取了這個名字。”
“靈歌,謝謝你,既然師傅不願意幫我,我隻能離開了。”
黃晗楓告別靈歌,倒著經曆了一遍機關,畢竟過了一次,第二次便簡單起來,不過半個時辰已經到了鬼山外。
他不能被袁飛原諒,也沒有得到藥水,這一次是白走一趟嗎?他剛走了幾步就疑惑起來,想到了什麼,摸了摸懷裏,摸出一個小瓷瓶,打開了放在鼻尖一聞,臉上綻開一個笑顏:“老頭,你果然是嘴硬心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