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蕭離錦剛推門準備前往衙門找阮雲川,不料隔壁的張大嬸一臉殷勤的臉放大數倍出現在她麵前,嚇得她倒退兩步,捂著胸膛,一臉的驚魂未定。
張大嬸突然鬆開皺得像橘子皮一樣的臉,露出賽過老玉米的一口黃牙,抬了抬手上的一筐雞蛋道。
“這是張嬸家老母雞下的蛋,好不容易湊到一筐的......那是二妞的心意,你就收下吧......就當做......”
“無功不受祿,張大嬸不要客氣......哦,我還有事就先走了,幫我謝謝二妞的好意。”蕭離錦立馬止住張大嬸的話,生怕這一筐雞蛋就成了嫁妝,平白多了個老婆。
張大嬸和二妞極其中意她,從三年前就有意無意地試探著她,那二妞還生生大了她一歲,本來她們這般執著,她也不該不領情,可是一來她是個女的,二來這個二妞長得實在是......她搖搖頭不再想這件事,還是正事要緊。
蕭離錦前腳剛踏進衙門,迎麵就碰到了阮雲川。
“雲川,我正好要找你呢。”
“小錦,不好了,宋小姐上吊自盡了!”阮雲川顧不上和她說話,一開頭就來個重磅炸彈。
“自盡!還有什麼宋小姐?到底發生什麼事了?”蕭離錦被阮雲川的一句自盡驚嚇到,但是他口中的宋小姐又是誰?
“就是我們今天要去拜訪的其中一家,宋家的小姐。”阮雲川連忙解釋道。
“怎麼回事?”蕭離錦意識到事情的不簡單。
“我們邊走邊說,我爹已經過去了。”
她和阮雲川一路趕往宋家,在路上已經了解了大致情況,難道是被侮辱無臉見人才自盡的?可是事情已經過了好幾天了,當時未自盡,為什麼偏偏選在這個時間自盡,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當她們趕到宋家的時候,阮捕頭他們已經到了,正站在一邊,阮捕頭不冷不熱地看了她一眼,接著又全神貫注地盯著不遠處的孫仵作驗屍。
隻見孫仵作把已經解下來平放在地上的女屍象征性地觀察了下脖子上的瘀痕,檢查了隨身衣物就站起來。
“稟告阮捕頭,宋小姐是自盡無疑,死因估計是受辱所致。”孫仵作畢恭畢敬地回答。
“好,收拾下回衙門稟告吳大人。”阮捕頭看了眼死透了的女屍,微微點頭道。
眾人正收拾東西準備走了,蕭離錦連忙蹲下身子抬起女屍的脖子,脖子上有很明顯的瘀痕,但不是一條,而是兩條,隻是一條稍淺,且被另一條有點掩蓋住,不仔細看根本無法分辨。
她還想進一步檢驗屍體一番,而阮捕頭已經站在她身後。
“蕭離錦,你會破案或許還可信,難道你還會驗屍不成?孫仵作已經證實宋小姐是上吊自盡而死,你勿要浪費時間了。”阮捕頭似乎對她有成見,語氣很是不善。
“阮捕頭,我曾看過驗屍的書籍,也受到過高人的指點,雖說不上精通此術但姑且還是懂點的,宋小姐不是自盡而是他殺。”蕭離錦覺得還是應該把自己看到的說出來。
“你什麼意思?”孫仵作聽到她的斷言不服氣道,“老夫做仵作多年,是自盡還是他殺一目了然,宋小姐喉下有明顯瘀痕,且索痕深紫色,眼合唇開,手握露齒,舌吐出,胸前有滴沫,臀後有糞便出,這就是上吊自盡的現象!”
“是這樣沒錯,但是這並不排除他殺,你看,宋小姐脖子上除了那條瘀痕外還有較淺的勒痕,是死前造成的,也許是犯人把宋小姐勒得半死後把她掛到梁上偽裝成自盡也未可知。”蕭離錦堅定自己的推斷。
“你......”孫仵作被一陣嗆腔,“你”字卡在喉嚨裏半天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孫仵作,你有檢查過梁上的灰塵和繩子麼?”蕭離錦接著問道,手指著已經解下繩索的房梁。
“這有什麼好檢查的?老夫是仵作,而證物取證是捕快的職責所在。”孫仵作說的振振有詞,完全不把蕭離錦這個後生看在眼裏。
“孫仵作,作為一個仵作,連仵作的基本操守你都沒有遵守!”蕭離錦指出了他的不足,沒想到這個孫仵作為了麵子,明明是他的失察,居然還說得振振有詞。
“蕭離錦,你不是仵作,請不要插手官府辦案!”孫仵作被蕭離錦說得沒了話,此時阮捕頭卻出聲打斷他們的對話。
她被阮捕頭一頓說辭竟無言以對,確實,她算不上辦案人員,也不是仵作,隻是一個小小的協助辦案的人員,的確不能插手官府辦案,她皺著眉,深深看了一眼含冤而死的屍體,終是緩緩站起來,頭也不回地跨出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