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釋左,釋右,不得無禮!”男子聲音溫柔纏綿,如繞梁樂聲,三日不絕。青衣仆人想要收手,可試了幾次,卻發現徒勞無功,大滴大滴的汗往下淌著。自從出師以來,他們還從未這樣狼狽過。
男子發現了其中的端倪,目光徑直略過若媛,看向莫雪,好精致的人兒,星辰明目,肌膚賽雪,可惜了,是個男子。眼中的驚歎以及後來的惋惜一一被莫雪捕捉
因為在外麵不便使用麵具“幻”,莫雪便對自己的臉施了幻術,隻有精通幻術的人才能看到她的真正容貌,在普通人眼裏這張臉頂多算是清秀。看來,此人在幻術方麵頗有造詣。記得迪皇曾自豪的說:“在這蒼月大陸上,會幻術的人絕不超過五個,而我便是其中之一。”最後莫雪得出結論此人不簡單。
男子沒有忘記自己目的,開口說道:“釋左,釋右若有得罪之處,還請公子海涵,望公子能讓您的屬下手下留情。”
莫雪有求於人,不宜惹事,“若媛,住手吧。”若媛應聲收手。
男子看著退到莫雪身邊的若媛,雖覺得有些怪異,卻不多問。
“若媛不是我的屬下,是朋友。”莫雪看出他的疑惑適時的解答。
男子有些被看穿的尷尬,轉移話題問:“不知公子找本……嗯,找我所為何事?”“聽掌櫃的說你把這裏全包了,反正你也用不了這麼多,借給我們一間如何?”莫雪好像不知道什麼叫做客氣,直接開門見山說明來意。男子眼臉微垂:“兩位公子若不嫌棄就住我隔壁吧。”“多謝。”莫雪道完謝,便帶著若媛進了天字二號房,不忘關上房門。
男子目送莫雪進門,眼睛微眯,用幻術易容,這世上能有幾個?
關上房門後,莫雪拿出一個小瓷瓶,取下瓶塞,一股香氣撲鼻而來。聞之,頓時令人神清氣爽,莫雪倒出一顆青翠欲滴的藥丸遞給若媛,“吃掉”語氣不容置喙,若媛服下藥丸,先是丹田漸漸升溫,達到一個瓶頸便停止了,突然溫度急劇升高,若媛額頭開始冒冷汗,她輕咬貝齒,開始打坐。大約一柱香的時間,若媛睜開了眼,深舒一口氣,便站了起來。眼睛開始在房間裏搜尋,當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時才露出一絲淡淡的幾乎不可見的笑容。“好了?”莫雪率先開口,“對謝公主賜藥。”莫雪卻把眼睛一瞪,“說了多少遍了,不許叫我公主就像剛才說的,我們是朋友!還有,跟我不用說謝字!”“是。”“也不許說是!”“嗯。”“也不許說嗯。”“好。”“不許再說一個字。”“……”
“煖姐,他是誰?”莫雪坐在床邊,把玩著一縷垂下的烏發。
“基國五皇子,祁蓮樞。”
“傳聞基國五皇子美如謫仙,卻空有一副好皮囊,有謀無勇,為人膽怯,隻會紙上談兵。照剛才來看,傳聞果然是最不可靠。”
“據我們調查,基國五皇子幼時便聰明伶俐,是武學方麵的奇才,可卻突然失蹤了一年,當被找回來之後,武功盡失,性情也改變了很多。至於那一年,他究竟去了哪裏,經曆了什麼,我們……沒查出來。”
“是嗎?看來他也是個有故事的人呐。”
若媛接著說:“基國自前任太子不幸暴病而亡之後,太子之位一直懸空。最有可能當選的基國大皇子祁波染一直視祁蓮樞為眼中釘,肉中刺,恨不得殺之而後快。祁波染曾幾度設計陷害祁蓮樞,總被祁蓮樞識破,暗殺也從未成功過。但麵對祁波染的種種挑釁,祁蓮樞從未做出反擊。”
“這些事情基皇是知道的吧?他什麼態度?”“一直冷眼旁觀。”
“最是無情帝王家啊!媛姐,這些你怎麼看?”
“以靜製動,祁蓮樞既能得到基皇的注意,又能使祁波染在皇帝心中地位下降。基皇應該是等最後的勝利者來做儲君。”
“這也不盡然……”“鐺鐺鐺”敲門聲阻斷了莫雪要說的話。從談話一開始,莫雪與若媛用的就是傳音入秘,所以沒有被人竊聽的後顧之憂。近門的若媛打開房門,見是祁蓮樞仆人中的一位,至於是釋左還是釋右就不知道了。
“有什麼事嗎?”若媛開口詢問。“我家主人派我來邀請兩位公子一起樓下用膳。”青衣仆人簡潔地說明來意,竟沒有詢問的意思,好像篤定莫雪他們會答應似的。而莫雪也確實答應了。“我們換身衣服,馬上下去。”
莫雪換了一席長袍,以點點梅花為點綴。若媛換了一席紅色長衫,前襟處繡有一隻黑色豹子。不同的衣服襯出兩人不同的氣質。莫雪輕盈出塵,若媛狂野冷豔。兩人一前一後緩步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