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之蘇湛於彥,顯然芒芽對這片森林更加熟悉。有芒芽指路,他們一路也沒有遇到什麼變異獸,頂多是在他們身邊晃悠一下便離去了,想來是這些凶獸經過多年搏殺已有些靈智,猜得這精鋼似的大家夥不太好惹。
芸一從沒想過蘇湛於彥口中的遠古遺址會是這麼個樣子。對這裏,她太熟悉了。
這一處人類遺址應該位於純種人一千年前C國腹地,令人驚訝的是它似乎從未被時光剝離一樣,遠看去就是一片掩映在綠樹叢中的潔白安逸的別墅群,被一片光幕籠罩著的它顯得特別乖順安靜。隻有芸一才知道這裏從來都不是像它表麵所呈現的那麼幹淨無辜。
蘇湛他們小隊來的不算早,這裏早已被人清理出一片開闊的平地,露出了灰岑岑的天空。空地上停歇著三輛行進機甲。看來已經有小隊進入這片遺址了。
"資料上顯示,這片遺址保存著一份星門計劃策劃人留下的一份記憶芯片。我們要做的就是找到這片芯片。"蘇湛道,"這裏剛剛被打開,裏麵的情況我們並不清楚,但是一點,不能小看古人的智慧。"
芸一沒有出聲,離開這裏的時候她已經十四歲,雖然她曾在這個鬼地方呆了十年,但她也不清楚自己離開之後它是否有新的變化,所以選擇沉默。
四人都換上了隨身機甲,走到光幕外,蘇湛拿出一枚芯片貼在光幕上,輸入一串字母數字組合的字符。輸完之回頭看著芸一問道,"你還記得自己的出生日期嗎?"
對他這句摸不著頭腦的問活芸一有點懵,她正在努力回憶這個地方有關的信息,對一個有一千年沒有使用過的大腦,如今能讓她正常生活實在應該謝天謝地了。
"2043年5月14號。"她想了半秒鍾回答道。
蘇湛看了她一會兒,低聲笑了笑,示意大家跟在他身後。
這麼近的看著闊別千年深埋在記憶裏的建築,芸一心裏湧起一股奇特的感受,像喝了一口烈酒,嗆得肺裏一片火辣辣的疼,一大團烈火在她的胸腔裏燒灼,一路爛焱,要將她整個人燒成灰燼。她是個懦弱的家夥,是個背叛者,是的,她的卑弱在這幢潔白得邪惡的建築麵前無處遁形。
她咽下堵在心口的那團火焰,一千年過去了,時間繞過了她,卻沒有放過這邪惡的存在。她也絕不再懦弱,更何況它隻是一具殘軀。
純種人留下的電子門禁早已經失效,外麵那一層光幕是遺留下的最後一道關卡。令人不得不讚歎它的神奇與偉大,聯盟也是在十多年前才剛剛找到開解它的方法。
他們先走進的是主建築,芸一料定他們不會找到什麼,因為主控中心並不會存有像記憶芯片一類私人化資料,這幢建築隻是一間接一間的實驗室。那些子建築才是資料備和那些變態休息的地方。
潔白的牆壁早已經斑駁,那些一間間的實驗室的玻璃上布滿了一層厚厚的灰垢。它早已看不出原來的潔淨邪惡的模樣。
於彥一進到這裏就變的十分亢奮,顯然,政府這一次開放這處純種人基地對他誘惑最大的是這些純種人留下的科技遺跡。他興衝衝的衝進中央控室,試圖啟動主控室裏的智能腦。芸一還沒來得及拉住他就聽到了於彥的慘叫。
“這見鬼的玩意兒居然還在運行,我的老天,一千年了!真夠變態的!”
於彥的臉上劃了一道燒灼的直線傷口。
芸一對這種傷口太了解了。
於彥準備往臉上噴傷口愈合劑,芸一這一次動手很快,抓住於彥噴藥的手製止了他。“這種特殊射線造成的灼傷不能使用任何藥劑,隻能讓它自己愈合。”她曾見過有一個人為了從這裏逃出去被防禦反擊射線燒得遍體鱗傷,最有因為使用藥劑全身潰爛。那個處理他的實驗員笑得洋洋自得,因為這種射線是他設計的,在他一邊炫耀一邊像處理垃圾一樣分解那個逃跑者的時候泄露了這種射線的殺招。那時芸一第一次看見一個全身潰爛的人,被分解成數塊,丟進焚燒爐中。事實上隻要丟進焚燒爐就行,之所以分解屍塊是為了警告這些實驗品。那一年芸一八歲,被帶到這個基地第一年,她還記得那天下午她被丟在一件滿是各種各樣毒舌爬蟲的房間裏,她被剝光了衣服捆在一把椅子上,地麵上布滿了各種蛇,大大小小花花綠綠的,像繩子一樣糾結在一起蠕動。頭頂上,四麵牆壁上爬滿毒蟲。那些蛇纏在她的脖子上,在她耳邊發出嘶嘶的聲音,她不敢尖叫,不敢哭,一動不動的死死的閉著眼睛,皮膚底下的血液像是凍結了一樣,那時她有種感覺,時間真的太慢太慢,慢得像一把小刀在將她淩遲,足足要一千多刀呢。怨恨與恐懼交織在一起,難舍難分,“快滾開!”當天花板上的一隻蠍子掉到她的鎖骨上的時候,她聽到自己心底出現一個尖銳急速的聲音,就在那一瞬,那些蛇像是被人同時用利刃斬斷一般,死了個幹淨。她的小腿上全身都濺滿腥臭的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