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景聽聞,麵色有些微微的尷尬,其實最開始安景是不想接受他的禮物,但礙於他已經這樣說了她也是順勢接受了他送過來的禮物。
倒不是因為瞧不起,而是他們現在兩人的關係,安景總覺得接受他的禮物有些不適合。
安景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既不過分熱情,但也是恰到好處的疏離,安景把接過來的禮物盒放在左手旁,淡笑的說道:“謝謝。”
唐紹元目光瞥了眼禮物盒,出聲說道:“不打開看看嗎?”
聞言,安景也順著他的意思打開了禮物盒,但是讓她沒有想到是,唐紹元居然送她的是一枚戒指,從外觀來看安景完全不知道,眸中也閃過一絲錯愕,隨即眼簾輕挑,看向對麵的唐紹元,開口說道:“你為什麼要送我這個?”
說罷,安景把禮物盒蓋上,伸手把東西推給他,說:“你的禮物太貴重了。”
見狀,唐紹元隻是目光落在麵前的禮物盒,但也沒有接著,嘴角依舊掛著淡淡的笑,但眸中深處還是很快的傷過一絲落寞,麵色正常,思緒好似回到了當初兩人相處的時候。
他唇瓣微啟,出聲說道:“當初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沒能給你買一些像樣的首飾,就算之前有,但是當初混蛋的我也把它全部變賣了。”
頓了一下,而後他又繼續說道:“我知道你現在什麼都不缺,這戒指在你眼裏也是微不足道,但這隻是我的一點點心意,你就但是願我之前的一個夢也好,亦或者你讓我心裏舒坦也罷,讓我自己覺得我自己還不是那麼混蛋。”
話畢,唐紹元眸中帶著一絲希翼的曙光,目光也是一瞬不瞬的睨著她,靜靜的,等待她的回答。
安景是真的不想接受他的這份禮物:“這份禮物我真的不能接受,你的心意我心領了。”
如果說換成其它的小禮物,或者安景還勉為其難的手下,就當是朋友間送的禮物,但是送戒指又算怎麼回事?而且剛剛打開的瞬間,讓她第一眼以為是當初他們兩人之間的訂婚戒指。
唐紹元有些沮喪的說道:“難道你就不能給我一次洗白的機會嗎?”
安景沉住氣,滯頓了片刻,而後說道:“唐紹元,我們之間的事情已經都是過去式了,我也沒有記恨了,說句不好聽的,你洗白,洗黑,現在真的跟我沒有任何關係了,當然我現在看見你過的這麼好我也挺替你高興了,我也不是不接受你的禮物,隻是以我們之間的關係,我覺得你送我戒指真的不合適,這種具有象征意象的東西,早在我們解除婚約的時候,就不應該存在了。”
“其實你現在這樣也挺好的,我也不喜歡你一直活在內疚裏,你也不用對我這麼內疚,人無完人,誰都有犯錯的時候,隻要迷途知返就好。
說完這麼一段話之後,一時間,兩人之間都陷入了沉寂中,頃刻間兩人之間好似彌漫著一絲尷尬的氣息。
正當安景不知道該說什麼的時候,唐紹元就出聲打破了這份寂靜,他輕笑出聲,隨即出聲說道:“對,都怪我,是我太唐突了,又或者說怪我太自以為是了,誰規定你一定要接受我的悔改。”
說罷,唐紹元接過了安景推到他麵前的首飾盒,自嘲的笑了笑。
安景張張嘴,剛剛準備說話的,唐紹元又接著說:“點餐吧,看你想吃點什麼,隨意點,既然你不接受我的禮物,那這頓飯就權當是我的送你的新婚禮了,但前提是,隻要你不介意。”說完笑了笑。
聞言,安景也是會心一笑,隨即說道:“不介意。”
吃完飯後,唐紹元想要送安景會工作室,但安景還是委婉的拒絕了,其實內心裏,安景還是不想和他有太多的牽扯,到不是因為安景嫌棄他,隻是她該懂得避嫌。
雖然季宸東現在寵她至極,但是他們之間的關係擱在那,是不便的事實,季家在峂城的位置有多高她是知道的,如果讓外界看到她一直和自己的前未婚夫有聯係,即便兩人現在沒有什麼聯係,但多少影響不好,本來陳頌苓就在意她之間有過婚約,汙點多,她也不想給自己找麻煩。
還有十幾天就要過年了,原本大年三十的時候安景是想去海德堡花園陪林婉和安影跨年,但是季宸東告訴她今年季程遠會回來過年,所以大年三十的時候他們兩人就在季家過年。
年二十九的時候,葉琳突然打電話約安景,話語間安景聽出了她緊張與顫抖,她在電話裏問她到底怎麼呢,但是葉琳總是一問三緘口,總說要她想出來。
安景如期的來到葉琳所說的地方,在遠處她就發現葉琳失魂落魄的樣子,就連安景坐在她的對麵她都還沒有發現,隻是盯著某處發呆。
見狀,安景伸手在葉琳麵前晃了晃:“琳琳。”
半響,葉琳才反應過來,收回目光看向她,說:“啊,你來呢。”
安景手肘撐在桌上,身子微微的靠前,出聲問道:“你怎麼呢?魂不守舍的,沒事吧?”
聞言,葉琳隻是輕挑眉梢,咬著唇,緘默不語。
這樣的葉琳還是安景第一次看見,麵色有些蒼白,以往一雙神采奕奕的眼睛也是黯淡無光,安景關心的問道:“你怎麼呢?琳琳?”
就在安景以為葉琳又不會回答的時候,葉琳聲音暗啞,甚至還有些沙啞,如攪沙機一樣難聽,一瞬間,安景都還以為對麵的坐的不是葉琳
她嗓音啞啞,聲音裏聽不出喜怒,低低的說道:“段奕帶我回他家了。”
話音擲地,安景眼眸一跳,隨即看到葉琳的表情也估計昨晚相處的應該不是很愉快。
她凝視著葉琳,頓了幾秒之後,她才出聲問道:“你還好吧?那……那他家人怎麼說的。”
安景真的不是很會安慰人,平常都是葉琳安慰她,看著葉琳現在的模樣她也是很心疼。
葉琳唇角無力的輕扯,隨即牽強的笑道:“我能有什麼事,隻不過這次終於給自己找了個借口讓自己放棄他而已,反正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早晚都要分開,這樣也好,斷了我們兩人不該有的念頭。”
但此時親耳挺近她還是不禁心疼起來,因為這樣的痛她能感同身受,因為曾經的她也是經曆過這般磨練,那種相愛而又被迫分離的感覺,她相信葉琳對段奕的感情一點也不比當初自己愛著季宸東來的少,隻不過葉琳要比她看著堅強一些。
安景看著葉琳笑著比哭都難看的樣子,伸手抓住她的手,給予她一點溫暖,輕聲問道:“你們之間就真的沒希望了嗎?”
葉琳笑著搖搖頭:“不知道。”
安景問道:“那段奕現在在那?”
葉琳苦笑道:“他被她媽關在家。”
聞言,安景也隻是暗自歎口氣,最終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說實話,安景也不能幫她解決這事,除了安慰也隻剩安慰。
豪門婚姻她是知道的,雖然她現在和季宸東領了結婚證,但陳頌苓對她的態度依舊不是很好,這裏麵的苦也隻有自己知道:“那你們現在準備怎麼呢?”
安景看的出來,其實葉琳還是很喜歡段奕的,和段奕和好的這一段時間裏,她覺得葉琳是真的很開心,許是因為自己和季宸東塵埃落定了,葉琳也想和段奕再試試,畢竟人的這一身是很難遇到一個自己真心喜歡,對方也真心喜歡你的人,遇上了就要好好的珍惜。
可是猜中了開始,猜不中結局,又或者是他們其實一開始就知道結局,隻是想要去篡改結局而已。
葉琳唇角劃過一抹苦笑,隨即佯裝淡定的說道:“昨天他媽媽來找我了,我也終於體會一把當初你被季宸東媽媽驅走的感覺了,你說他們有錢家裏的人是不是對於自己的兒子喜歡的人,最後都會管用的拿錢解決,拿捏別人的短處,就跟演電視似的,一套套的。”
安景看著葉琳強裝鎮定的,繪聲繪色的形容這,其實她知道,此時葉琳的內心一定是在潸然落淚。
葉琳也沒等安景說話,自顧自的說道:“你說我是不是犯賤,裝什麼清高,有錢我幹嘛不拿著,我是跟錢過不去嗎?好歹老娘也是陪他睡了這麼久,拿著點錢也是應該的,我現在想想都是覺得後悔。”
安景沒說話,隻是安靜的坐在那,做一個良好的聽眾,讓葉琳發泄自己此時的不暢快。
葉琳又說:“阿景,我真覺得我他麼的就是犯賤,明知不可能還硬是要跟個傻逼一樣的往上撲,他是男人無所謂,我一女的每天陪睡我多虧啊,到最後還是個沒結局的結果,你說我是不是傻。”
說著說著,葉琳的言語間明顯就摻雜著一絲哀怨,聲音也越來越低沉,一瞬間安景有種她即將跌入塵埃的錯覺,以往在她麵前高傲的葉琳,這會也是一個無能為力的弱女子,那麼的不堪一擊。
葉琳微垂著腦袋,眼簾下|垂,讓她看不見她眸中的神色,隻聽見她語氣哀哀的說著:“但是怎麼辦,阿景,就算這樣我還是很喜歡他,我還是不想離開他……但又明知是不可能的事情,我不想因為我讓我爸媽再次失業,我不能這麼自私,但是我又不想離開她……”
安景聽著葉琳極盡低|吟的聲音,她看見從她眸中劃出一顆晶瑩剔透的淚珠,那般悄無聲息的消失。
從一開始的隱忍,那後麵她淚流滿麵的樣子,安景的心宛若掙紮一般,安景握緊她的手,嗓音有些微微哽咽道:“琳琳……”
安景接下來的話還沒有說出口,葉琳再次打斷道:“阿景,我懷孕了。”
頃刻間,安景雙眸突睜,一臉不可思議,滿是錯愕的看著她,頓了幾秒,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出聲說道:“真的?什麼時候的事?段奕他知不知道?”
葉琳說:“他不知道,我是今天早上才知道的,我是看我的生理期還沒有到,所以就買了一張測孕紙,結果……”
安景握緊葉琳的手,緊張的說道:“那你快告訴段奕啊,你們現在有孩子了,這就是你們的籌碼。”
聞言,葉琳輕笑一聲,那笑聲了,似乎還有一抹嘲笑的意味,她搖搖頭,唇瓣蕩起,淡淡的說道:“不會的,他媽都跟我說了,就算是我懷孕了,她也不會讓我進段家的門,不要妄想用孩子來母憑子貴,她說想給他們段家生孩子的人比比皆是,不差我一個,她說他們的孫子必須是他們內定的媳婦才能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