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紹元凝視著眼眶泛紅的安景,心中還是刺痛一下,即便過了這麼幾年他依舊還是放不下她,要是放的下,或許他真的應該會一輩子都不會再回峂城。
對她是又愛又恨。
但又是愛不起,恨不得。
唐紹元麵色淡然的說道:“但那樣的想法也是僅限於在季宸東沒有出現之前,是不是,在季宸東出現之後,你的心就一直不在我著,早就落在他身上,哦,不對,不應該說不在我身上,應該說至始至終就沒有擱在我身上,在你心中我一直都不算是男人,就算我對你再好,也沒有任何意義。”
安景眼眸已經被凝氣的水霧給模糊了一切,就算隔著一臂之長的距離她也看不清他原來的模樣。
她抿著唇,搖著頭,嗓音暗啞的說道:“不是,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我真的和宸東沒有一點關係,就算是和你解除婚約我也沒有和他在一起。”
唐紹元淡笑的說道:“你知道我當初為什麼會被放出來?又為何在這裏呆不下去嗎?”
聞言,安景咬住唇瓣,一雙帶著氤氳的眸中,靜靜的睨著他,緘默不語,等著他說下去。
唐紹元冷笑一聲,嘲諷道:“當初他把我抓進監獄之後,我沒有一天日子是正常的,每天都被他們丟進一群暴力分子裏麵,渾身上下沒有一塊位置是好的,對我無限的特殊關照,即便全身都是傷,但也死不了,骨頭斷一次,接一次,好了在斷。”
安景聽聞,瞪大雙眸,一臉不可思議與不相信,無法想象,也想象不出來當時的畫麵,她沒有想到當初季宸東會在監獄裏給唐紹元使絆子。
原本隻是以為季宸東因為自己的關係,最後放了他,但她萬萬沒想到結果會是這樣,被人打斷骨,還又讓人接上,輪番的折磨怎麼讓人受的了。
安景嗓音顫抖,哽咽的問道:“真的是他做的嗎?”
唐紹元不答反問:“怎麼,你不相信?”
對於安景的反問,唐紹元傷心又失望,但更多的是失落,也許這就是愛與不愛,愛他,不管做什麼安景她都會對他保持一顆無條件相信他的心,而對他而言,不管他說的什麼,安景始終都保持一份猜疑的心。
也對,想當初對她的暴力,將那顆本就不在他身上的心,到最後越推越遠,推到了無力挽回的地步。
安景微垂著腦袋,緊咬著唇瓣,嫣紅的紅唇有些泛白,並沒有回答他的話。
她沒有不信,隻是不知要怎麼去回答,即便是季宸東動的手,但根源還是在她,如果不是因為她的存在,季宸東絕對不會對他大動幹戈。
安景垂著腦袋,輕聲說道:“對不起。”
唐紹元回道:“你沒有什麼地方對不起我,就像季宸東說的一樣,我白白的占了你這麼多年,浪費了你的青春,你本該有好的未來,我這樣放開你的手,於你來說也是解脫,到是我要跟你說對不起,害你在這深淵裏生活這麼久。”
聽到唐紹元說的話,安景本來還隻是凝固在眼眶裏麵的眼淚,這會也徹底的崩塌了,淚腺好似壞死了一般,眼淚止也止不住的往外流。
這樣唐紹元隻會讓安景無限的自責,她不是一個記仇不記好的人,更何況對她來說,她與唐紹元根本就沒有仇恨在裏麵,當初她還在泥潭裏糾結時,也是他在岸邊拉扯一番,最後她才能逃出來。
她做不到幫助自己的人在掉進沼澤地後,做到袖手旁觀,她不是冷血動物。
安景紅著眼眶,沒有去理會臉上流淌的淚水,隻是搖著頭,哽咽的說道:“沒有,你沒有對不起我,是我對不起你,要不是因為我,你也不會受重傷,都是我的錯,是我太自私。”
想到他在季宸東如螻蟻一般的活著,那份酸楚感也是油然而生,是人都有尊嚴,更何況還是他們這樣的男人,即便當初唐家破產後,即使他沒錢,他麵色還是擺出一副高傲的姿態。
因為他習慣了別人的仰望,就算裝他也依舊裝的體麵,特別是在她麵前,他不允許被人瞧不起他,也許這就是男人的自尊。
唐紹元伸手抽出紙巾遞給紅著眼眶哭泣的安景,唇角輕扯,隨後開口說道:“我真想不到,我和你分開這麼久之後你還能為我流眼淚,你說我是不是該高興,高興我在你心中還有那麼一點分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