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鬆濤舍命陪君子,跟段奕大口大口的喝酒,兩人心中均有不同程度的憋屈。
段奕喝的眼睛發紅,微垂著視線,他含糊著道,“女人……哈,女人……你們說我對葉琳哪裏不夠好了?我他媽就差把心都掏給她了!宸東跟安景分手之後,我們家也逼我跟葉琳分手,我生怕她像安景一樣,被我們家人明裏暗裏的揶揄,所以我寧可暫時不去見她,我連退路都給她想好了,可她呢……她竟然背著我跟別的男人……”
段奕氣到發笑,笑到眼眶中多了絲絲的晶亮。
韓雷看著心裏難受,他出聲勸道,“奕,也許不是你想的那樣,葉琳是什麼性子,我們心裏麵都清楚,可能……可能就是個誤會。”
段奕紅著眼睛,沉聲道,“誤會她為什麼不辯解?”
韓雷畢竟不懂女人的心思,她不懂段奕一個嫌惡的眼神,足以令葉琳傷透了心。既然他不信她,她也沒必要解釋。這就是女人的思維,而男人永遠都不會理解。
韓雷的沉默無疑是火上澆油,雪上加霜,讓段奕的怒火更勝,心也更涼了幾分。他放在桌上的手,緊握成拳,恨的牙根癢癢。
江鬆濤倒了幾杯酒,一杯遞給韓雷,另一杯遞給段奕,最後一杯拿在自己手上。他已經喝了不少,此時也是麵露醉色,含糊著道,“我們這幫人,玩了這麼多年,從來沒在女人手上栽過。這回可倒好,一個翻船全都跟著翻船……宸東跟安景分手,我這心裏麵不好受,畢竟是有我的原因,可不管怎麼說,宸東和奕,對安景和葉琳,絕對是夠意思!她們兩個憑什麼一掉頭就不認人了?你們看看今天安景說的那話,什麼叫跟宸東分手了,她跟誰在一起還得征求我們的同意?那他媽是人話嗎?!”
韓雷沉默,段奕直接踉蹌著起身,跟對麵的江鬆濤碰了下杯子,然後兩人一飲而盡。
站在桌邊,因為腳下不穩,段奕的椅子在地麵上劃出咯吱咯吱的聲響。他好不容易站穩之後,紅著眼睛道,“濤子,你說得對,她們太他媽不是人了!有她們這麼做事兒的嗎?我跟宸東一心一意的對她們好,可是到頭來呢?她們……她們是怎麼對我們的?”
說到最後,段奕眉頭一簇,眼眶中的眼淚瞬間聚集,他咻的別開視線,沒有再讓別人看到他臉上的表情。
韓雷坐在原位,心裏麵也是憋屈,他默不作聲的仰頭喝光了杯中的酒。
江鬆濤和段奕皆是喝多了,一邊喝一邊罵,尤其是段奕,他強忍的憤怒和心底的委屈,終究是讓他在最後的階段,掉下了眼淚。
他喝的癱坐在椅子上麵,幾乎拿不到麵前的酒杯。眼睛睜不開,他低聲道,“酒,酒呢?”
李震霆看了眼腕表,然後麵無表情的對韓雷道,“他們兩個喝多了,我送濤子回去,你送段奕。”
韓雷跟李震霆一樣,都保持著最基本的清醒。兩人一人扶著一個,邁步往外走去。
韓雷跟段奕上了一輛車,駕駛席坐著代駕,韓雷告訴代駕段奕家的位置,前一秒還倚靠在後座上,似是睡著的段奕,忽然睜開了眼睛,沉聲道,“不去那!”
韓雷側頭看向段奕,微微蹙眉,眼中帶著幾分心疼幾分無奈的道,“不回家你去哪兒?”
段奕雙眼迷離,但嘴裏麵卻是準確的說出了一個位置。韓雷一聽,當即眉頭簇起,“你去葉琳那裏幹什麼?”
段奕呼吸沉重,因為喝了太多的酒,他坐在底盤很低的跑車中,隻覺得周圍空氣稀薄。
幽幽的盯著某一處,段奕薄唇開啟,沉聲道,“我要去找她,我要問明白!”
韓雷歎氣,企圖跟段奕講理,但是段奕喝的連自己姓什麼叫什麼都不記得了,他滿腦子隻有一個念頭,找葉琳。
韓雷攔不住段奕,因為他像是一頭瘋牛,如果韓雷不叫代駕開車,他就自己往車下跑。
實在是沒轍了,韓雷隻得妥協,“我可以帶你去見葉琳,但你不能再動手了。”
段奕沒出聲,不知道是默認還是沒聽清。
韓雷暗自歎氣,然後對前麵的代駕道,“去成華區。”
寂靜的車中,沒有一人說話。車窗外閃過的霓虹燈光照在了段奕的臉上,他竟是沒有睡著,而是微眯著視線,側頭看著外麵。
韓雷餘光瞥見他的這副模樣,除了心酸和無奈,又能說些什麼?
季宸東跟安景分手之後的一個禮拜,突然訂了機票跑去國外,誰都沒跟誰說,還是李震霆從季羽晗那裏才打聽到。
段奕對葉琳的感情尚且如此重,更何況季宸東對安景了。他甚至不能留在峂城,不能跟她呼吸同一片土地上的空氣,可見他已經把自己逼到了何種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