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季宸東跟段奕等人商量如何給安景製造生日驚喜的時候,包間的另一頭沙發上,安景跟葉琳已經喝得六七成醉,兩人窩在沙發上,一人手上拿著一瓶啤酒,麵前的茶幾上滿是她們喝光的各種酒瓶,紅酒,洋酒,勾兌酒,酒飲料……
因為包間大,屋中又有音樂,所以安景跟葉琳聊天完全不用顧忌遠處的季宸東他們會否聽到。
葉琳微眯著視線,出聲道,“阿景,心裏麵有什麼不舒服的,就說出來,別悶在心裏頭一個人難受。”
安景靠在沙發上,視線迷離的看著某一處,聞言,她輕聲回道,“琳琳,我以為這些年我已經習慣了受委屈的感覺,也自以為能很好的承受,可是為什麼……”
安景眉頭一簇,心裏麵驟然一疼,一想到即將要離開季宸東,她的人都像是被淩遲了一般。
葉琳早已經猜到安景為何會這樣,在楓林的醫院裏麵見過陳頌苓,葉琳一眼就看出陳頌苓那般趾高氣揚,高高在上的人,是不可能瞧得起她們這樣的小門小戶,更別說安景身上還有‘硬傷’,被迫分開那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但是葉琳沒想到,陳頌苓竟然殘忍至此,利用安景對季宸東的不舍,換取她最後一段時間對他的照顧,這樣不近人情的剝削,簡直就是最殘忍的刑罰。
可對於安景而言,她卻不知道陳頌苓要她照顧好季宸東之後再離開,是殘忍還是仁慈,她隻知道每天睜眼就要麵對倒計時的來臨,每天睡著又是不斷地被噩夢纏繞。
葉琳心疼的看著安景,她這段時間整個人都瘦了一圈,就連S碼的外套穿在她身上,都變得寬大起來。
“阿景,要不幹脆告訴季宸東好了,以他的脾氣,也夠他媽受的。”
葉琳不比安景,她可沒那麼善良,如果是她,她一定還回去。
但安景卻輕輕地搖了下頭,強忍著眼眶中灼熱的眼淚,她出聲道,“如果你是我,你就不會這麼做了。”
頓了一下,她又道,“我一直以為隻要清者自清就夠了,但是直到現在我才明白,我所經曆過的一切,對於我自己而言,那是一場噩夢,而對於宸東而言,那是恥辱,我不想在他身邊的每時每刻,都讓他被人詬病。”
季宸東是那樣光鮮的一個人,就像陳頌苓說的,他從出生開始,就注定是被人羨慕的,所有人都用仰望的視線在矚目他,憑什麼要因為她的出現,拉低他整個人生的層次?成為他人生中的汙點?
安景甚至可以忍受別人對她的誤會和詆毀,但卻唯獨不能讓自己的存在,成為季宸東最致命的短處。
葉琳聞言,一下子就沉默了,真的喜歡上一個人,不是自私的希望跟他在一起,而是希望他更好,哪怕是沒有自己的陪伴。
兩人心底都很是壓抑,安景跟季宸東是注定不能繼續走下去了,葉琳也不由得聯想到自己,雖然現在她還沒鬆口說跟段奕在一起,但是兩人每天出雙入對,儼然已經被眾人默認是在一起的了。
強勢如季宸東,都不能守住安景,就更別提那個沒正六的段奕了,葉琳想想都覺得不靠譜。
抬手手腕,葉琳把瓶口衝著安景,安景見狀,拿起酒瓶跟她碰了一下,然後兩人一仰而盡。
季宸東那頭聊得熱火朝天,一轉眼就過去一個多小時,待到他無意中往後一看,見到安景跟葉琳正在拿著酒瓶子對吹的場麵,他不由得一愣,然後趕緊從高腳椅上下去,邁步往那頭走。
看著滿茶幾的空酒瓶子,季宸東哭笑不得的道,“什麼情況?”
葉琳跟安景剛喝完一整瓶的啤酒,安景酒量不如葉琳,此時已是酡紅著麵頰,癱在沙發上,葉琳醉眼朦朧,笑著道,“太久沒見了,開心。”
季宸東坐在安景身邊,順勢攬過她,安景頭枕在季宸東的肩膀,季宸東對葉琳道,“開心也不用喝這麼多的酒吧?”
葉琳道,“你是不知道我們兩個,開心起來巨能喝。”
正巧段奕也走了過來,聽到這句話,他出聲道,“怎麼跟我在一起不喝這麼多呢?瞧不起人啊?”
葉琳抬眼看向段奕,忽然出聲道,“姐妹兒今天跟你不醉不歸,你敢不敢?”
段奕聞言,不由得勾起唇角,出聲回道,“來啊,誰怕誰?”
葉琳站起身,跟著段奕離開。
沙發上隻剩下季宸東和安景兩人,他抱著她,輕聲道,“怎麼喝這麼多?有什麼事不開心?”
安景閉著眼睛,半天沒說話,季宸東以為安景是喝多了,剛要垂下頭來看看她,就聽到安景輕聲道,“宸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