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宸東聞言,下意識的皺眉,安景則看著季宸東道,“沒事的,你去另一輛吧。”
季宸東眼中帶著一絲擔憂,而安景則回以一個微笑。
最後,季宸東上了季程遠的車,而安景則上了陳頌苓的車。
兩輛車一前一後的駛出鼎都小區,開回峂城。
靜謐的車內,除了司機之外,就隻有安景和陳頌苓兩人,安景知道陳頌苓做這樣的安排,一定是有話要跟她說,果不其然,上車之後沒有多久,陳頌苓便率先開口道,“宸東的傷恢複的怎麼樣了?”
安景出聲回道,“刀口已經愈合了,現在正在做複健。”
陳頌苓聞言,沉默數秒,然後道,“宸東很聽你的話,你說什麼他都聽,我見床頭放著半碗海帶豬肝湯,他從前是最見不得這種東西的,更別說是吃了。”
安景想到她燉了這種湯給季宸東之後,他捏著鼻子滿屋子跑,就是不喝,她追了好久,也軟磨硬泡了好久,他這才肯勉強的喝了小半碗。
心中說不出是甜蜜還是酸澀,安景喉嚨有些哽,所以低聲回道,“他現在已經沒有以前那麼挑食了。”
陳頌苓道,“你把宸東照顧的不錯,按理說,我應該感謝你,不過說到底宸東弄成今天這樣,也全都是因為你,而且你是過大於功,所以我不會謝你,而且作為一位母親,我也有理由不喜歡你。”
安景放在膝蓋上的雙手,因為緊張和愧疚而微微蜷起,心底已經很是難過,但是她想到季宸東,想到季宸東為了她所做的這些事,她覺得自己不能從一開始就退縮,她也要做出自己的努力,努力爭取可以跟他在一起的機會。
心中不停的在給自己打氣,安景暗自深吸一口氣,然後道,“伯母,請您給我三分鍾的時間,讓我正式的向您介紹一下我自己,可以嗎?”
陳頌苓沒出聲,也算是默許了。
安景咕咚咽了口口水,然後道,“我今年二十一歲,再有一個多月就滿二十二歲,四年前,我無意中結識萬科集團的少東唐邵元,他追了我大半年的時間,後來正趕上我家中出了很多的事情,我爸欠了賭債,高利貸上門追債;我媽身體不好,需要住院療養;我還有一個妹妹,她很優秀,她拿到國外的錄取通知書,但是我們家拿不出學費……”
要安景當著陳頌苓的麵,把當初的委屈重新扒出來說一遍,那不僅是心酸,更多的是服軟和乞求。
頓了一下,她繼續道,“唐邵元說他願意照顧我們一家,所以我答應跟他訂婚,我向您保證,雖然我不愛他,但是我從未想過要騙他的錢,我已經做好這輩子都跟著他,本本分分的過日子,但是我們訂婚之後不幾天,他就出了車禍,還……還喪失了男人的生理功能,所以我跟他在一起的三年半時間中,他從沒真正的碰過我一下。”
安景還記得當初她跟葉琳說過,為什麼她不能跟季宸東在一起,其中有一點很重要,就是她無法做到向季宸東的家人解釋,其實她這些年就算跟唐邵元住在一起,但卻一直沒有夫妻之實。
安景以為她是麵子薄的,可能一輩子都會羞於啟齒,但是今天,她還是咬著牙說了,她已經拋下了所有的自尊和底線,隻希望陳頌苓能夠給她一個機會。
“唐邵元出事之後一直萎靡不振,還染上爛賭的毛病,敗光了家裏,讓我幫他還債,我去皇庭上班真的隻是為了打工賺錢,我摸著良心保證,我絕對沒有賺過一毛錢的髒錢。”
“伯母,遇見宸東是我這輩子都沒有想過的,起初我真的不敢高攀,我也不認為宸東對我是認真的,但是這麼長時間以來,宸東為我做了很多,我真的很喜歡他,所以我求求您,不要因為我的家庭跟季家差的太多,就不讓我跟宸東在一起。”
安景聲音哽咽到極致,眼淚也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如今她真的是被逼到了絕路,隻能用求的。
陳頌苓一直安靜的聽她說完了所有,她甚至從包中拿出了隨身的手帕,遞給她。
安景微顫著手指接過去,隻聽得陳頌苓道,“安景,你以為我不讓你跟宸東在一起,隻是因為你的家世跟季家相隔甚遠嗎?”
安景微垂著視線,因為哽咽而不能應聲。
陳頌苓見狀,她徑自道,“我是想過給宸東找一個門當戶對的結婚對象,但是對方家中有多少錢,還真不在我的考慮範圍之內,因為放眼國內,已經很少有比季家還有錢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