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等來的卻是傅璟年的一句更加沒有感情的話語:“我說話算話。”
盛夏妥協了……
跪在手術室門前,跪在那冰冷的地板上,垂著自己的腦袋,眼睛脹脹的,她用盡所有的力氣咬著自己的下唇,隻為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手術什麼時候結束,你就什麼時候離開。”傅璟年冷漠地掃了她一眼。
盛夏仍舊頭也不抬的跪在這兒。
“道歉的話呢?剛才來的路上,我不是跟你說過,你還欠曉晴一份正式的道歉嗎?”傅璟年站在她的身後,像是教官一般,監督著自己的部下,嚴厲而冷漠,並且不留情麵。
道歉……
該道歉的人到底是盛曉晴還是她?
但盛夏有自知之明,她沒法為自己解釋什麼,因為她的解釋沒有半點信服力。
解釋,說不定還會為自己帶來更大的災禍。
所以她咬緊了牙關,也攥緊了拳頭,然後在心裏告訴自己,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隻不過是演一場戲罷了,演一場能讓傅璟年愉悅的戲罷了。
雖然這裏也有人來往,而且也有人對她投來了好奇跟打量的目光。
但盛夏都選擇了忽視,她唯一在意的人,此刻正站在她的身後,想盡一切的辦法,想要磨光她身上的棱角,讓她俯首認罪,認那根本不成立的罪。
盛夏撐開自己的雙臂,然後低下頭去,額頭很用力地磕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對不起,姐姐,對不起……”盛夏的口中重複著一樣的話語,一邊對著緊閉著的手術室的門磕頭。
身後的傅璟年,瞳孔微微一緊。
盛夏今天,竟然這麼聽話?
而且是超乎他想象的聽話。
盛夏最開始所用的力氣還不算特別大,但漸漸的,傅璟年發現有些不對勁。
這個女人好像開始不要命一般地往地上磕去。
他走上前去,拽過盛夏的肩膀:“你做什麼!”
“做什麼?給盛曉晴道歉啊,誠心誠意地道歉啊……”鮮紅色的液體,沿著盛夏的額頭滑落,滑入她的眼睛,她的嘴巴,看著觸目驚心。
傅璟年抓著她的肩膀的力道不自覺地加大了幾分,然後將她從地上拽了起來:“誠心誠意的道歉?盛夏,你別以為我看不到你眼中的不甘心!”
“是,我就是不甘心。我明明什麼做,但你們每個人卻都將責任推給我!認為是我的出賣,才讓盛曉晴蒙受這樣的冤屈,也認為是我心狠手辣,親自跑來拔掉了她的氧氣罩。”盛夏仍舊在笑,可是眼底卻藏著很深的痛苦。
傅璟年的眉頭皺的很緊,而他正打算說些什麼的時候,手術室的燈暗了下去,代表搶救終於結束。
“手術結束了,我可以走了嗎?”盛夏看著他,淡淡地開口道。
“滾!”傅璟年現在也沒心思去管她,馬上轉身走到了手術室的門前,等著醫生出來。
盛夏四肢無力,她幾乎快要沒有力氣站起來,但她不站起來,難不成指望誰來扶她一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