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不要,求求你們!姐姐!姐姐!你一定不會這麼狠心的。外公!求求你們!”
寂靜的夜,清冷的隻聽到女孩的哭訴、乞求。
淚水早已模糊她的雙眼,女孩拚命撕扯著幾乎破碎的喉嚨,死死攥住管家的一片衣角,拉扯著、乞求著。
可是那群人,那群她叫了十年的爸爸媽媽、哥哥姐姐,甚至疼愛她的外公,仍舊不為所動。
幼小的她無法想象,一切怎麼來的這麼突然,怎麼這個她依賴了十年的家,瞬間如此陌生?
她的父母、她的哥哥姐姐、平時對她最疼最愛的外公,怎麼都趕她出去,好像趕乞丐一樣?
無憂無慮生活了十年的她,真的要被趕出這裏,然後受凍、挨餓、最後死掉嗎?
不會的,不會的!女孩拚命安慰著自己。她還沒有享受夠家的溫暖,她還沒有讀完小學,她今天還沒有和外公下棋,她還沒有,她還沒有,她還有很多事沒來得及做……
突然,女孩的眼中閃過一道希望——高挑俊朗的男人快步走向她。
“爸爸!爸爸,我知道你不會不要熙熙!”
此刻的她,仿佛重獲新生的歡樂。這是假的,他們跟她開玩笑的呢,他們對她這麼好,怎麼會不要她。
女孩這樣對自己說著,心裏激動的火焰、失而複得的喜悅幾乎讓她跳起來,她知道的,她就知道,她們一定還在乎她!
男人麵無表情地蹲身,抱起女孩,直挺挺地走向葉家大門。
女孩瞪得大大的眼眸無限驚恐,拚命忍住嗓子的劇痛,試圖找回原先討好爸爸用的最甜美的聲線:“爸爸?你要帶熙熙去哪?熙熙不想出去,好冷哦,我們待在家裏好不好?”
回答女孩的,隻有呼嘯而來的寒風。
“啊!——”男人抬手,瘦瘦的身影從他懷中飄落,如同正在飄落的雪花,稚嫩卻驚恐的尖叫劃破長空。
這,於她來講,必定是十年來的第一個不眠之夜。
不,或許,是死亡之夜。
她就這樣靜靜地躺在雪地裏,她不敢睜眼,不敢想象,甚至連流淚的勇氣都沒有,就這樣靜靜地。
寒風呼嘯,冷意襲遍她的全身,早已在地上刮擦了無數遍的粉色毛衣,幾乎變成灰色,形同虛設。
以前的她怎麼沒有經曆過這樣寒冷的冬夜?
她好懷念那座房子裏暖暖的空調,暖暖的家,暖暖的溫馨。
她知道,隻要她現在睜眼,那片溫暖,隻需要十步,可是那緊閉的大門卻無情地向她訴說著事實——那裏不再屬於她,她也不再屬於那裏。
十步的距離,咫尺天涯。她會死吧?凍死吧?沒關係,早些死吧,死了就不用麵對殘酷的現實,天堂應該很溫暖吧?帶她走……
十歲的她,第一次動了死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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