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腦海裏不自覺地浮現出曹遇安和蘇舜卿共進晚餐時的場景,比起風情萬種的蘇佩卿,我應該輸的心服口服才是。
我有口難言,便想著至少吃得他肉痛,也好報了自己的一箭之仇。如今物價飛長,菜單上的價錢貴得令人咂舌。我還偏偏點了小龍蝦,心裏的潛台詞是“讓你得意,結賬的時侯就輪到你肉痛了”。
等待上菜的時間漫長而無聊,曹遇安看了會窗外的景色,忽然回過頭來同我說:“我抽支煙可以麼?”他彬彬有禮的樣子總能讓我的少女心砰砰直跳。
在得到了我的肯定回答以後,他動手為自己點了一支“哈德門”香煙。順著縷縷的煙霧望去,他抽煙的樣子優雅而帥氣,我卻有些迷茫,記憶裏他依稀是不抽煙的才對。他半眯著眼睛,忽然問我:“不是說我不夠關心你麼,不如講講我不在的這些時間你都經曆了什麼?”
他的身上總是帶著灼人的氣息,可一把好嗓子卻如春風一般柔軟。我心裏一暖,接口道:“好啊,可是要從哪裏說起呢?那就從我成為護士的那天說起吧。”我平複下心情,第一次敞開心扉對曹遇安闡述自己的心路曆程,後來我才意識到這同樣也是那麼久以來我第一次認真審視血淋淋的過去。我向來習慣於粉飾太平,可現實卻是太平日子早已一去不複返了。
曹遇安一直很認真地聽我說話,隻在我稍作停頓的時侯微微點頭算是對我的回饋。除了與顧作言合作這一節,我幾乎是知無不言。說到動情的時侯,我也不再克製自己的情感,好幾次都忍不住紅了眼眶。
我說晚了,隻覺得這樣安靜的氛圍有些尷尬,便端了杯檸檬水喝著。許是剛才說了太多話,喉嚨便有些沙沙的難受,隻能表情猙獰地吞了吞口水。曹遇安毫無預兆地掐滅了手裏的煙,又拿起我麵前空了的玻璃杯倒了滿滿一杯溫水:“嗓子不舒服就不要說那麼多話,喝點溫水。”
他大概是看我沒什麼反應,語氣比剛才更為溫和:“好啦,我向你道歉,是我一直誤會了你。還有,我也向你保證,從今往後一定尊重你的想法,不再僅僅把你當成一個小孩子。”他難得說話這樣低聲下氣,又帶著點哄人的意味,讓我十分受用:“至於阿卿,你實在不用太過介懷。她在商政兩界人脈又廣,處事待人又自有一套,所以於公於私我都需要她的幫忙,僅此而已。”他說話的檔口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過,話說完了,龍蝦肉也被他整整齊齊地剃了出來,而蝦殼還保持著最初完整的形狀,也不知道是該誇他一聲精工細作好,還是笑他一句紈絝子弟慣會這種無用的事。
我正嚐試著吃下第一口龍蝦肉,曹遇安突然說:“明天晚上在有一個募款晚會,反正你沒有課,到時候不如我一起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