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以為自己的一番提醒至少能讓顧作言緊張起來,沒想到他卻跟我玩起了你問我答的遊戲:“那麼學妹你怕不怕呢?還是覺得這種事隻要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就好了。”
我不知為何有些氣結:“我好心來提醒你,你卻反倒審訊起我了。好吧,就當我多管閑事好了。”我拿起手包就要離開,卻沒想到被顧作言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臂:“如果我的態度讓慧然學妹覺得不愉快了,我在這裏向你道歉。可是你還得回答我的問題,那些暗探是不是讓你覺得害怕了。”
我掙紮不脫,便索性豁了出去:“怕?我才不怕呢,我隻覺得這種人很可笑很無聊,怪不得會讓日本人白白占了便宜。”
我氣呼呼地找到了衛二月,也顧不上她一臉驚愕的樣子,就把她拽上了黃包車:“真是討厭啊,沒想到這個顧作言是這樣的人,真不該去提醒他。”我忙著滔滔不絕地細數顧作言的罪狀,甚至沒有注意到她超乎尋常的沉默。
第二天天還未亮,早有人急不可耐地把我從睡夢中喚醒。我還記得今天的日子:“天啊,今天是禮拜天,那麼早把我叫起來做什麼。”
我沒有如預料中那樣聽到水清的聲音,於是迫不及待地將眼睛睜開一點再睜開一點,直到看清楚一臉嚴肅地站在床邊的母親。她伸手將一份報紙塞到我的手上:“聽說你昨天去參加萬聖節派對了?”
我猛然瞧見報紙上的標題,不由得“騰”地一下坐了起來。
隻見上頭鬥大的字體寫著:萬聖夜驚現血案,高中生樂極生悲。再仔細看裏頭的內容,才曉得是我和衛二月離開以後發生的事情。據說不知何時活動的現場出現了一隊持槍的黑衣人,現場一片騷亂之中,一名男學生不幸中槍身亡,還有幾個學生和老師也不同程度地受了傷。萬聖活動因此被迫中斷,好好的舞廳一時間也成了血流成河的凶案現場。
我目瞪口呆地看著報紙上的文字,過了許久才抬起頭來用一臉震驚的神情望向母親:“怎麼會變成這副樣子?昨天我離開的時候還是好好的!”
母親平靜地望著我,眼睛裏帶著審視的意味:“昨晚你參加的便是這個派對吧,難道你沒有察覺到現場有什麼不對勁?”
我仍舊沒有從震驚中緩和過來,因為害怕整個人都有些懵懵的:“上頭說死了人,怎麼會這樣呢,昨天還都好好的,大家有說有笑,還一起跳舞來著。可是我看來看去,都隻說死的是一個年輕的男子,到底是誰呢,會不會是我認識的人?”我絮絮叨叨地說著,忽然神思裏閃過一線靈光:“不,那些人絕不是什麼尋常的匪徒,他們是有備而來的,他們是中統的暗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