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溯才明白一直在重複同一個錯誤。
語含非利用周末在家做了一個小型沙龍,分享如何做人生規劃。她在向大家解釋什麼是人生的使命時,說:“我的使命就是此生證悟成佛。”
沙龍結束後,朋友風對她說:“你知道嗎,當你說出成佛時,我都被震了。是得有多大的決心才能立這麼宏大的誌向?”
語含非說:“這誌向大嗎?”
風睜大眼睛:“成佛啊,可是成佛啊!”
語含非說:“嗯,讓我想想怎麼來跟你解釋這件事。成佛吧,就我的感覺來說,真不是一件特別難的事。我們有個朋友,他的微博名叫‘你丫就是佛不要裝了’,你不覺得很妙嗎?我們每個人身上都有佛性,隻是後來都忘記了,被各種業障蒙蔽了。看不見,就以為自己沒有。
“而證悟成佛,不是去做加法的事兒,不是去修一個金剛不壞身,會多少厲害的法門,十八般武藝。那些都是法,不是道。對我來說吧,它就是一個做減法的過程。你去掉你心裏的種子,消掉那些業力,佛性自然就出來了,不就是佛了嗎?
“舉個例子吧,我就會玩一個遊戲——俄羅斯方塊。一塊一塊地往下掉,你也得一塊塊地拚起來。拚得對了,就消掉、得分;拚錯了的,它就支棱著,很可能堵滿整個屏幕。所以,你得聚精會神地想盡辦法,一點點再扳回來,然後不停消掉、消掉,那個屏幕又空出來了,你就有了更大的自由度。直到所有的方塊都消完,遊戲結束,你就再升一級。我覺得成佛就是這樣一個消業的過程吧。”
風點頭:“要是這樣聽起來吧,好像沒那麼難了。”
語含非哈哈大笑:“我太厲害了,我居然會用俄羅斯方塊來比喻成佛之路了。”
兩個人笑得前仰後合。
風在語含非的帶動下,已經寫了幾天的21天能量日記了。但她還是覺得內心有很多糾結,對前男友的,對父親的。她說:“我已經看到了我向他們要愛的那個部分,但我就是控製不住地想去要,要不到就糾結。這樣過得太辛苦了。”
語含非忽然聽到神很明確的聲音:“問風願不願意做前世回溯的個案。”
風同意了。
跟隨直覺,語含非先帶領風靜心,再請她抽了一張“女人的智慧與身體”卡。風抽到一張女人舉著燭台站在牆邊的照片。語含非把手放在風的手上,腦海中出現的是泰國寺廟的畫麵。不是卡上歐式裝潢。她決定先把風帶往阿卡西圖書館,去調閱她的人生之書。風找到了自己的人生之書,翻到某一頁。語含非請她自己讀,風說看不懂。
征得她的同意後,語含非幫她念出來。那一頁寫著:
1485年,歐洲某小國的公爵城堡,我是城堡的女傭。公爵是一個既冷血又無情的人,我在這個城堡已經工作數年,生活得無樂趣。直到有一天,公爵的朋友從英國來拜訪他。那位年輕的紳士叫約翰。約翰長得真是英俊啊,我目不轉睛地看著他,舍不得移開眼睛。我想,我是戀愛了吧。
當我沉浸在單戀約翰先生的幸福中時,他卻要離開了。我的人生再次陷入沒有陽光的黑暗之中,我好恨公爵,是他毀了我的幸福。我多想跟隨約翰先生離開這裏,但我不可能做到。
幾年過去了,約翰先生再次來拜訪。我已經是城堡的女管家了。但約翰先生不是自己前來的,他還帶著夫人和孩子,他已經結婚了。我看著他們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樣子,心裏好恨。我恨約翰先生的眼中為什麼沒有我,他難道不知道我愛了他那麼多年嗎?我也恨公爵,是他毀了我的人生。
而我要報複。我在公爵的飲食裏下藥,他慢慢失去行動能力。我是不會讓他輕易死去的,我要折磨他,我要他在癱瘓中了度殘生。幾年後,公爵去世。
我守著這座越來越沒有光亮的城堡,一直到我也死去。
我想知道,為什麼我沒有辦法得到愛呢?為什麼愛總是與我擦肩而過呢?為什麼我不受愛神的垂憐呢?天知道我有多麼渴望得到愛,為什麼我得不到?
我要再去經曆人世,直到我真的明白愛是什麼,我該如何得到愛。
語含非讀完了。風不說話。語含非說:“我看到,公爵是你今生的父親,約翰先生是你今生的前男友。”風還是不說話。
語含非問:“我還看到了在泰國的一世。你要不要繼續聽?”風點頭。
15××年,暹羅王朝。
我自小被家人送進寺廟出家。漸漸地,他們都不來看我了,隻剩我一個人。寺廟裏都是大人,也沒有人跟我玩。我很寂寞。
有一天,寺廟裏又來了一個小男孩,跟我差不多大。他一笑起來有兩顆小虎牙,一排燦爛的牙齒,在太陽下閃閃發光。他是我最好的朋友啊,我把所有的愛都給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