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迷人,夜傾墨獨坐書房中,窗戶間的陰影印在夜傾墨臉色,遮住了他那雙眼,不知他在想什麼。他的手指敲打的著桌子,他沉思之時便總是會這樣。
可如今,他敲打這桌子足足一炷香的時間,他也沒想出什麼眉目,眉間都不似剛剛那般不悅,而是有了一股怒氣,這似乎是他鮮有生氣時候的模樣。楚楚的出現擾亂了他的心情,本來他今日是應該開心的,因為明日傅遠便可成為雲都這半個月的有名人物了。
可是現在他卻因為一個來路不明的女子,亂了心智,而且他絲毫不知楚楚的身份。他煩了,一掌拍向桌子,身子往後靠著“夜爍!去查查今日這女子的底細,我要所有!”。
屋子裏竟還有一個人,那人倚在暗處,是夜傾墨的貼身侍衛。他點點頭一晃神子便消失不見了。夜傾墨看著夜爍消失,但心頭的擔憂卻依舊揮之不去。
他總覺得,楚楚的來曆不簡單,而且隱隱的楚楚身上有著一個人的氣息。想到那個人夜傾墨眉睫一顫,心口上又泛著陣陣痛感,臉色陡然發白。他撫上自己的胸口,閉眼咬牙,下唇立即有一排紫色的齒印,額上青筋明顯,發跡便都泛著嚇人的冷汗,臉上雖未有什麼痛楚之色,但明眼人都能明白,此時的夜傾墨身子定是不舒服。
心口上的疼痛漸漸傳遞到四肢,他卷曲著身子,臉上的表情流露出一種無法言語的痛楚。嘴唇也溢出點點血絲,流過他光潔的下顎顯得那過分蒼白的臉更加煞白,仿若死人一般沒了顏色。
夜色微涼,夜傾墨獨自一人將身子隱在黑暗之中一人忍受身子裏的痛苦,這痛苦他的身子並不陌生,隻是這每一次的疼痛襲來,他卻仍舊招架不住……淡淡的月光,靜靜的泄在大地上,照亮著那一池池河水,月光輕輕撫摸著大地上的一切事物,卻無法安撫夜傾墨的痛苦。
月色似乎是那般漫長,黑暗終是散去了,夕陽一點點照透每個人的屋子。夜傾墨早早便坐在書桌旁的椅子上,他麵色微微有一些疲憊,黝黑深邃的眼也不如往常那般有神,眼裏有些發紅的血絲,一身衣服還是昨夜的那身,衣服有些褶皺了,頭發也有些淩亂。
不過好再他的臉色還不錯,薄薄的嘴唇雖不如平日的那般紅潤,但也比昨夜強的太多,臉色還是蒼白的。韓子衿突然打開門“墨,你可聽到外頭的傳言了?那傅遠這下可真是……”待他看清夜傾墨的狀況後,他的笑立即僵住隨之的便是一臉凝肅。
他立馬抓起夜傾墨的手,把著脈,俊逸的眉頭皺起,整張臉的神情是不複往常的那種嚴肅,他忍住歎息隻是輕聲問“昨夜發作的時候怎麼不找我?又是一個人硬抗了?我說過多少次,你若是身子不適立馬跟我說的!可是你每次呢!”他說道後頭,越發子激動,直接站起身子,朝夜傾墨怒吼。
夜傾墨垂下眸子,長長的睫毛投下陰影遮住他的神情“師兄,我好像,找到線索了……”。
韓子衿怒氣正在頭上,沒好氣的說道“什麼線索?”。
他抬起眸,眼裏帶著些許喜悅“阿羽!阿羽的線索!”他激動的一笑,襯著他那臉色愈加難看。
韓子衿一聽,立馬坐下看著夜傾墨,很是鎮重的問道“你可當真?不會又是……”他不敢說下去了,夜傾墨每次發現那人消息時,總是那般開心,可每次卻都會失望,他真心不希望夜傾墨太認真了。畢竟越是期待,便越是失望。
夜傾墨似乎是懂他的意思,激動的解釋道“這次我敢肯定,是真的!一定是真的!你還記得我娘給我的玉簫上那蘭花的圖案嗎?”。
韓子衿點點頭,那蘭花自然是知道的,那是蘭姨自己做出的一個圖案,除了和蘭姨接觸過的幾人外,絕對不會有人知曉。
“昨日我看見那圖案了!是在一個花魁的琵琶上,不!那人不一定是花魁,她一定和阿羽有關係,等夜爍回來我便會知道了。”他眼裏很肯定,他認準了楚楚琵琶上的那蘭花標誌,那是隻有自己和阿羽才會雕刻的圖案,這次絕不會錯!
“你瘋了!你竟然讓夜爍去!他離開了,若是你遇險怎麼辦?你真是糊塗!”韓子衿這會兒怒氣又上來了,他簡直不將自己的命當命了!
“嗬嗬…我還沒有那般虛弱,夜爍隻是離開幾日而已,而這幾日我這般也不會出去亂跑了。”他笑得那般好看,就仿若他十歲的時候,那時的笑都是真心的,所有的情緒也都是真的,可如今,連笑都要假裝,真是太不痛快了。
韓子衿拿夜傾墨沒辦法,軟下心來“這幾日便好好待在府中,我會替你配些藥緩緩那痛苦,至於那人的事不要太在意,無論怎麼也得先把身子養好。”。
“好!”夜傾墨輕輕應道,黝黑的眸子裏溫溫潤潤的,卸下那些包袱像個孩子般笑的那般天真爛漫,甚是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