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你。。。”
聽其言語,觀其神情,李瑾眼中的畏懼褪去,流露出不忍之色。
回想他們兄妹,相依七年,李牧處處依著李瑾,每當李牧狩獵回來之時,獵物中最好的肉質,定然要留給李瑾。就連李牧傷重,也是自己采些藥草敷上。若非是傷重昏迷,李瑾仍然不會知道,李牧受傷頗重,丹田破碎。
或許,有人會覺得李牧狹隘,所作所為,僅是為了標榜自己。但又有幾人知道,看到他這個妹妹,整日憂心忡忡的樣子,李牧心中的愧疚與心疼,比他所受的傷痛,還要重上幾分。
所謂隻聞其喜,不知其優。僅僅是,不想讓自己最在乎的人,為自己擔心而已。
“妮子,確切的說,我隻有後天九重。”
“距離那先天之境,雖隻差一步,卻宛如天塹。”
李瑾眼中的畏懼盡去,李牧自然是暗自鬆了一口氣,索性顧左右而言他,講起了關於修煉的一些事情。
李牧說的投入,李瑾聽的入神,本是旭日初升,已然是到了日上三竿。而對於修煉一說,李瑾也有了初步的認知。
比如,修行之境,乃是後天,先天,蛻凡,禦靈,妄念,神遊,入聖,應劫,登天。這每一境界,皆是分為九重。上映九重天闕,下襯九州地靈。九九之數,是為極致。
如此,關於修煉一途,李瑾已有了初步的認知。但李牧的修為,以及丹田的破碎,仍有著諸多疑慮,猶如迷霧,縈繞在李瑾的心田。
“妮子,我已丹田破碎,止步於後天九重。”
“唯有助你修行,咱們兄妹,方有自保之能。”
略作沉吟,李牧的眉頭輕皺,神色稍顯低迷,暗歎了一聲。他凝視著李瑾的雙眸,嘴角勾起了溫和的笑意,眼中流動的光澤,仿佛帶著幾分熱切與期盼。
“哥。。。”
李牧眼中的黯淡,雖說是一閃而沒,李瑾依然是盡收眼底。雖有心寬慰,卻無以為力。
“妮子,靜守於心,不逐於世,不屬天地;不視不聽不知,神不出身。”
“靈明之中,自有氣韻,巡以周天,通遊己身。”
看著李瑾眼中的防備盡去,李牧長出了一口氣。他囑咐著李瑾,盤坐於床榻之上,繼而呢喃出聲。
“妮子,別怪哥哥自私!”
“時間,真的不多了!”
看著李瑾的呼吸均勻,自有韻律,李牧溫和一笑,眼中流轉的光澤,好似深深的不舍。他緩步走進院中,抬頭看了看豔陽高照之後,繼而沉腰紮馬,呼喝出聲。拳腳交錯之間,既有勁風呼嘯,又有氣韻拂身。
好在,盤坐於床榻之上的李瑾,猶如封閉了六識,靜心入定。那院中的呼喝之聲,並未影響她絲毫。
可是,有些時候,你越是想要安靜,就會有一些事情,來擾亂你的心神。
就好比此刻,李牧一步前踏,右拳極速的掠出,帶起的勁風與氣韻,好似撞在了一麵堅固城牆之上。一股強橫的氣浪,衝擊著李牧的身軀。
氣韻湧動,勁風乍起,李牧以腰腹發力,右拳再度擊出。與那強橫的氣浪,再度撞擊在了一起。雖說右拳劇痛,可李牧恍如未覺,那強橫的氣浪,卻被衝擊的四散開來。
“不聲不響,鄭家主的行徑,有些不合禮數了!”
負手而立,李牧感到,體內的氣血,一陣的翻湧,喉間湧起一股腥甜。眼看著四散的氣浪,卷起了地上的草屑,竹牆也發出吱呀的哀鳴。李牧的表情,卻是不曾變換,淡然而又從容。
“李牧小友,所言極是,是鄭某孟浪了!”
“聽聞小友,歲齡十二,卻已是先天之境。鄭某一時技癢,小友勿怪。”
朗笑聲起,一位身著青色長衫,麵容剛正的中年男子,出現在了李牧的身前。他同樣是負手而立,身上的氣韻,有如山嶽一般。
“父親,他。。。”
恰逢此時,一個金色華服的少年,領著三兩隨行,來到了中年男子的近前。他看向李牧之時,隱帶著幾分怒意。
“愚昧之爭,休要再提!”
“李牧小友,犬子魯莽,小友勿怪!”
揮手打斷了少年的言語,轉向李牧之時,中年男子的神情溫和,帶著幾分笑意。而那金色華服的少年,看到中年男子有些不悅,嚇的是噤若寒蟬,不敢再做言語。
“鄭家主,言重了!”
抱拳拱手,李牧深知過猶不及,其言行舉止,自有幾分謙遜。
兩相對視,一時間無言相與,而李瑾的驚喜之聲,便是在此時,傳入了二人的耳中。
“哥!哥!我感受到氣韻了!我感受到。。。”
“氣韻了!”
奪門而出,李瑾麵帶喜悅之色。可看著院中的數人,李瑾臉上的歡喜之色盡去。看向李牧之時,李瑾的眼中,光澤流動,帶著幾分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