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走到馬路對麵,翟一天就從背包裏拿出一個手掌大的塑料小包,我看他若無其事的將其展開,原來是一件實驗室用的防塵大衣。緊接著又從包裏搗鼓出來個食品加工廠所用的衛生帽,一次性碳纖維口罩。
當這個怪胎在大街上若無其事的給自己打扮成電影裏研發某種生化武器的科學怪人時,我萌生出一種化身成為英雄的衝動,好痛痛快快地朝他腦袋來上一槍。
“你需要這麼誇張嗎?裏麵還沒開始施工呢。”我強忍著怒火問他。
“我上次沒有帶裝備就進了工地,那簡直就是一場噩夢。”
穿戴整齊的翟一天,使任何站在他身邊的人都成了笑話。
我們在路人驚異的目光下穿過馬路,走進了拆遷區,期間我甚至聽到了手機拍照的“哢嚓”聲。
“我恨你!你穿成這樣會讓我黯然失色的。”我用飽含怒火的雙眼瞪著翟一天。
“對不起,我真的沒有多餘的裝備給你了。”翟一天下意識的抻了抻衣襟。“如果你覺得我太搶風頭,下次你可以一個人進入現場,帶個無線攝像頭在身上就好了,這樣我也可以不用出門就能到現場去取證。”
有一瞬間,我已經開始打算如何謀殺掉眼前的這個人了。為什麼每次一出房間,跟他交流就會變得異常困難。
“就是這裏了。”翟一天看著手機的GPS停下腳步。指了指右前方的四層居民樓,因為中間還有一棟二層建築的阻攔,我們隻能看到四樓以上的部分,說是危房一點也不假,窗戶玻璃已經統統被砸碎,牆體已經裸露出紅色的磚瓦。
“當時陳可兒就站在這裏,根據她的陳述,陳邵庭就是從那棟樓上跳下來的。不過我們要繞過這棟小樓,才能看到當時墜落的地點。”
說到此時,後麵穿來了瓶罐碰撞的聲音。緊接著傳來一個蒼白的聲音。
“快走吧,這兒有鬼。”
我們回頭一看,一個蓬頭垢麵的拾荒老人站在那裏,穿著不知從哪撿來的單衣,戴了一頂看不出顏色的鴨舌帽。
翟一天以令人發指的速度躲到了我身後。兩眼四處張望,就是不看麵前衣衫襤褸的老人。
“大爺,為什麼這麼說啊?”
“前幾天有個女人在這跳樓了,陰魂不散,鬧鬼。”老人皺著眉頭對我說。
“你看到了嗎?”我故作鎮定地問。
“看到了。前天晚上,我在那棟樓後麵一家住,”老人指了指四層小樓的後麵。“聽到外麵挺吵的,是個女人聲。剛開始以為酒吧裏的女人喝多了,跑這來耍酒瘋,就沒想太多,後來我出去解手,你猜怎麼著?一個披著頭發的女鬼從那棟樓下麵一閃而過。綠幽幽的頭發,青麵獠牙,一晃就過去了。後來聽說有人跳樓了,我才反應過來。”
老人睜大雙眼,一臉恐懼。
“當時我看到的,是那個女人的鬼魂!”
[i]Carlosfalchi:一個美國手袋的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