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可兒說道這時,低下頭捂住了雙眼,渾身顫抖,緊緊咬著嘴唇。我坐過去,拍了拍她的肩膀。
翟一天卻對陳可兒的遭遇無動於衷,而是突然拿起手機,刷了起來。
“麻煩你給我指一下她站的地點和你看到她跳樓時所處的位置。”翟一天將手機上的區域地圖遞給她。
陳可兒擦了擦眼淚,指給他兩個地點。“當時我和吳青華站在這兒,堂姐在這棟樓上。”
“所以說當時你們並不在她所在樓的正下方?”
“是的,我在轉角處,大約距離那棟樓100米,但是我完全可以看到她。”
“她跳下來後是立刻死亡嗎?”翟一天將手上的地圖比來比去。
應該是的,吳青華看到堂姐跳了下來,馬上衝到樓下,當時堂姐是臉朝下趴著的,他跪下把堂姐翻過來,堂姐的臉上沾滿了血和泥土,頭發上全是玻璃碎片。
我被當時已經呆住了,過了一分鍾,才敢去摸表姐的手,她渾身冰涼,已經斷氣了。我看了下表,九點三十分整。
吳青華讓我趕快報警,二十分鍾後,警察就來了。”
“警察來之前,有發生過什麼其他事情嗎?任何你能想起來的。”翟一天臉色漸漸嚴肅起來。
“沒有,但是我好像聽到了一個聲音。”
“什麼樣的聲音?”
“形容不好,類似風吹過什麼的莎莎聲。”
“當時在刮風嗎?”
陳可兒搖搖頭。
“在警察到來之前,吳青華都做什麼了?”
“他把堂姐的屍體用衣服蓋起來,和我一起等警察來。”
“在這二十分鍾內,他一直都沒有離開你的視線?”
“沒有,我們一直站在堂姐身邊。不過——”
“不過什麼?”
“我們聽到警車的警報聲時,他讓我去大路上把警察帶過來。”
“你去找警察到回來一共用了多少時間。”
“我是匆匆跑過去的,來回大概用了三分鍾。”
翟一天再沒有問其他的問題。而是開始一動不動的思考起來。他思考的時候像個暴君,瞳孔會時而擴張時而收縮,陳可兒和我在房間裏靜靜的看著他,不敢多言。
空氣裏有種奇異的精靈在吞噬著時間,我不知道該將思維放到何處。
翟一天默默起身將我的茶杯拿到廚房,仔細刷洗了5分鍾,用布擦幹後,給自己倒了一杯紅茶,又重新坐了下來。
“既然警方已經斷定為自殺,而且你也親眼看到了你堂姐的自殺過程,為什麼還要來找我呢?”
“我不知道,我總覺得有些事情不太對勁,但我也說不上來就竟是哪裏不對。”陳可兒低下頭,小聲道,“是吳青華害死了我堂姐,但是——”
“但是你無法解釋眼前發生的事。”
陳可兒點點頭。
“你堂姐明天出殯對吧。”
“沒錯。”
“如果我要讓你去警察局報案,說你堂姐不是自殺,而是被人謀殺,你敢嗎?”
聽到這裏,陳可兒睜大了雙眼,看了看翟一天,又把目光轉向我。
我實在聽不下去了,插嘴道。
“怎麼跟警察開口呢,無憑無據的。”
“可以說堂姐給她托夢,說自己死的冤枉。”翟一天若無其事的說。
陳可兒為難的看著我,不知說什麼好。
“或者,”翟一天擺正陳可兒的杯子,
“你現在馬上去警察局,找一個叫藍釣的警官,拜托他立案調查。……”翟一天說話的同時,已經在發送短信了。
陳可兒走後,翟一天立刻走向電腦,嘴裏不停說嘀咕著。
“不可原諒,不可原諒!”
“為什麼接這個案子啊,多明確的自殺案啊?”我奇怪他為什麼這麼氣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