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逸風不待其言,忙進去一瞧,人早已沒了命魂,直挺挺的躺在床上。一直在旁不言的垂釣叟看著躺在床上的翠煙,見其眉心淡青,想是被濃妝遮抹住了,又看著白檀傷心不止狀,目不曾移。白檀似有覺察,淚珠兒未幹的看著垂釣叟,又取了絲帕拭淚,將目光又轉移至起身的音絕。

音絕見著葉逸風前來,本是呆滯的神情瞬間青筋暴露,直奔而來給葉逸風一拳。葉逸風拿手擋下,目視音絕。那音絕吼道:“都是你,要不是你昨夜說出那話,翠煙她怎會死了。”

葉逸風神情含冷,“我不接受你的遷怒。”

“人都死了你還裝什麼冷酷?”

“昨夜我不過實言。況她是死在你的懷裏,你卻渾然不知,該是說你無能還是說你蠢笨。”

“你個渾蛋。”音絕掙脫了手,運勁一拳揮來,被葉逸風擋下。

“哥哥!”音夢嬌聲柔碎,使得音絕憤怒的眼神冷靜了下來,繼而充滿失落。

音夢急步而來,抱住蹲下的音絕,“哥哥我知道你很喜歡她,但是,她並不喜歡你啊!”

音絕看著年歲尚小的小妹,不想她竟能看出超越年齡的現狀,不知是喜還是憂。“我知道,這我都知道。可是昨夜她那麼主動,那麼興奮,我以為她已經愛上了我。”

音夢一麵安慰著音絕,一麵看了葉逸風一眼,便轉過頭暗自抹淚。

葉逸風此時亦覺待在此處實不自在,隻得回房看了葉紫曦無恙,又出洞一人獨靜去了。而在一旁的垂釣叟隨後跟上。

“前輩,能否讓我一個人靜靜?”葉逸風此刻心思煩亂,也隻想稍微依著自己的性子讓自己靜一靜。

“我知道你並不希望看到這樣的結果,但是,這一切早已命中注定。”垂釣叟緩和的語氣讓葉逸風自然的轉身看著他,“何以言之?”

“你可記得上回在酒酣之間你偶然說起甘泉寺之變,那顧景元得術士批言,其言道‘火從風中起。大凶兆,無可避,甚至提前遣散的家仆都無一幸免’。”

葉逸風忽地憶起此事,心裏亦是耐不住,吐出心中疑問:“你是說翠煙姐妹的死是命中注定?”。

“沒錯。當時不止你我當作玩笑話,便是當事人也未在意今日之故,可見這卜言真真。”

葉逸風一麵聽著垂釣叟之言,一麵又記起神龍廟涵真道人之言,心裏也信了八九分,也不致如此傷心難過,稍有寬慰。

“隻不過,賢侄你可要當心,這翠煙姑娘的死因並不簡單,也許是衝著你來的也說不得。總之,在事情尚未清楚之前,我們暫且靜觀其變,以作長謀。”

葉逸風聞得垂釣叟提醒之言,自然一番謝過。二人左不過聊些它事便回了情絲洞中。

語風居上,夜色朦朧,如輕紗裹風,凝香暗藏。

阿爾罕與王備同遊至一亭內坐下敘話。阿爾罕以麵具掩麵,音色濁重。

“且看此處風景,與巫山相比,各得其妙。”阿爾罕從袖內摸掏出羌笛,獨自吹奏起來,其音淒然。

王備聞此音律哀怨,知其乃思一人。“公子風流,何必拘於一人?”

“我雖與上百佳人相處,但唯此一人動心耳。”

“然彼之心不在君。”

“我亦自知,故放其與他相處,不過使她高興些罷了。”

“可王上對白姑娘未有親近之意,如此一來,豈不是二人空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