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水質若說不甚清澈,但一個人那麼大的黑影,總該能看到,可是眼前深灰的河床與水連成一片,光線也不弱,但就是看不到任何接近人形的黑影。他在水下呆了將近4分鍾,已經接近極限,無奈又浮到水麵換氣。
岸上的爺爺和德叔,正一臉期待守在那裏。
“怎麼樣,找到了嗎?”
南宮曜捋一把臉上的水,喘口氣,搖頭,他要省著力氣下水,能不說話就不說話。
看到他的確是一人上來,爺爺的眼中繼而升起了無比凝重的神色,那似被刻刀雕琢過的原本威嚴的臉,現在看來有點可憐、頹廢、望眼欲穿。
一個嫁過來不到三月的孫媳婦,就這麼討他歡心?南宮曜不懂,也不想懂,他深吸一口氣,低頭潛入水中,但腦海中卻不明就裏地快速掠過一些奇怪的念頭,如果,假設如果,沈雨遙就這樣找不回了,那麼是不是意味著,一開始分割出去的盛天國際股份會重新回到南宮家手裏?但這個念頭隻是一閃而過,他對自己有這樣的想法暗暗吃了一驚,他再怎麼不濟,也不至於要置這可憐丫頭於死地。
這麼一恍惚一走神,他心神已亂,水下湍急的暗流又隨著太陽西沉漸漸湧起,一時間有些把控不住,兩分鍾之後,他再度浮出水麵,卻發現自己已經漂到了離原地十多米外,他看向岸邊,與爺爺不期而遇的目光同時一震——水流變大,沈雨遙很可能被衝走,更增加找回的難度,而且過了這麼久,尋常人早已被憋得夠嗆,總能弄出動靜,好歹讓人知道方位,可是偏偏她一點動靜全無,真是急死人。
南宮曜又潛回水下,沿著水流的方向往東遊了一段,在亂石和水草叢中來回搜尋,隻要有任何可能,他都不放過,就這樣倒騰了半個多小時,日光漸弱,德叔返回度假村去找人幫忙,爺爺看他已經疲憊不堪,就招呼他上岸休息,祖孫二人正垂頭喪氣坐在岸邊望著水麵出神,不想身後一連串腳步飛奔過來。
二人回頭,那反射著白光的水泥路上,提著兩隻鞋晃悠悠跑來的身影,不是沈雨遙又是誰!隻見她額發上還在滴著水,肩上披了塊大毛巾,步履歡快,臉上絲毫沒有溺水後受到驚嚇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