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罷了,一直都知你是本王眾多子女中最為孝順的。不知昕兒此次前來請安有何要事啊?”淩景成歎息一聲緩和了顏色道。
淩纖昕臉微微一紅,卻仍是眉目溫馴地揮手讓下人退下,隨即對江夏王福了一福,“纖昕自知姿色不如青國禎音郡主和那赤芍公主,更是遠遠不及有‘天下第一美人’之稱的碧羅公主。隻是,纖昕還是希望此次招親能自己做主。”
“笑話!婚嫁一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便是那碧羅公主也得依照皇上的意思擇選駙馬。不要以為近年本王對你稍有放鬆就忘了自己的身份,你不過是那個賤女人所生,有何資格與本王說這樣的話!”
淩纖昕神色微微一僵,牙齒死死地咬著下嘴唇,直至下唇被咬出鬱紫色的蝴蝶狀淤血也不曾開口說話。
淩景成也隻是用銳利的目光上下打量著眼前自己這個已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女兒。這個女兒及笄以前在王府的地位幾乎可以說是與下人奴仆無異,而他也一直不曾想起過自己有這麼一個女兒,若不是皇族女子及笄之年都要到涼光寺祭祖,她的麗色終於在眾口一致的讚美中顯露出來,也許他永遠不會想起她的利用價值。
沉默半晌。淩纖昕終是忍不住道,“父王,纖昕未曾求過您什麼。可是這一次,纖昕懇求您將我真正地當作您的女兒看待,讓纖昕自己做主。”
“放肆!你不過是個賤人生出來的孽種!如今竟然還敢在本王麵前提出如此不受婦道、有傷風化的請求。你可真是越大越出息了啊!”想也知道淩景成此刻的臉色並不好看。
淩纖昕聽得此言立馬臉色灰敗,容光不再。“既如此,纖昕先行告退。”轉身,一滴清淚悄然滴落,浸染於繁複的錦衣華服中,隨即消失不見。她深知,她沒有那個勇氣,亦沒有那個能力去反抗父王的決定,所以唯有放棄。
房簷上半躺著的迷魅見得此景,眼中綻放出犀利的光,襯得他更是邪魅妖異。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焱哥哥他……他怎麼可以這樣對我!”一路上邊走邊忿忿不平地嘀咕的妙齡少女引得路人紛紛側目,但見那女子一身粉色衣裙,麵容嬌豔如同初初開苞的牡丹,言行舉止卻不敢恭維。這等惹人注目的刁蠻女子自然是顧府二小姐顧汀芷無疑了。
隻要一想到剛才焱哥哥為了那個什麼澈汐對她態度如此惡劣,她就不能憋住心中的怒氣。要知道,焱哥哥可是從小到大對她最好的人了,他曾經還說過,“汀芷這麼可愛的女子便是用來讓人疼的。”可如今那個說要疼她的焱哥哥最疼的已經不是她了。
這樣一想著,汀芷便將手中攥得緊緊的那個玉麒麟狠狠地往地上一擲隨即轉身便走。走了幾步汀芷忽然想到那個玉麒麟可是焱哥哥當年在她的及笄禮上送給她的珍寶,這兩年來她可是寶貝得不得了,於是又匆匆折返想要找回玉麒麟。卻不曾想剛一轉身便撞入一雙如同泛著粼粼波光的琥珀色眼眸。
此刻,這雙琥珀色眼眸正含著笑意看向她,“姑娘,這是你掉的吧?”柔軟清冽宛若冰絲的聲音。白皙如玉樣的手中正放著一枚色澤瑩潤的玉麒麟。顧汀芷望著這雙眸子聽到這個聲音已是心中似有小鹿亂撞一般緊張欣喜了,於是略顯慌亂地抬起頭,“正是小女子所尋之物,多謝公子。”聲音在顫抖中更是帶著從未有過的綿軟。“如此姑娘便收好了,想來應是姑娘的貴重之物吧。”說完未待顧汀芷反應玉麒麟已到自己手中,而那一襲淺淡藍衣的身影便消失於人海。
原來還有這般清雅的男子呢,他的眼睛比焱哥哥的更好看,聲音比大哥的更好聽。麵容……他是長什麼樣子呢?定是如同仙人一般好看的吧。顧汀芷垂首想道。
“二小姐這是在想心上人呢還是焱哥哥?”調笑的聲音忽然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