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可顏見南傲然蹲下,自己也忙跟著蹲下。又見南傲然動作純熟地翻烤著野味兒。卻將臉低垂,不由得將自己的小腦袋探出,往前送送,想更多地貪戀那份淡墨渲染出的人間絕色。

南傲然仿佛專注地烘烤著兔子,卻在袁可顏將自己頭發點燃的一刹那伸手拍掉剛燃起的火苗,接著又開始烘烤兔子,那樣子,不像是在烤子,到像是欣賞一幅風景畫。

袁可顏拿起自己那縷被火點燒到尾巴的頭發,讚道:“南公子,你動作真快怎麼找到這裏了,我還想是不是要先與花顧道別,之後再走呢,還沒決定你就來了,真的是來找我的。?”袁可顏重複的追問著,在她心中,南公子高高在上,是她這個小小的醜小鴨永遠也碰觸不到的,所以不斷的在疑問,肯定,疑問,肯定中度過。

南傲然拿著木叉的手顫了顫,抬起眼含笑地望著袁可顏:“自然是,為何總是懷疑?”

袁可顏似信非信的點點頭道:“我,我隻是有些迷糊,你是皇帝,我隻是一個野丫頭,在瀟湘被人家叫男人婆,我也嫁人了,你身邊那麼多像幽夢那樣的女人,我算不得什麼,所以,我很是懷疑現在是不是真實的,要不你掐我一下,疼了就不死做夢!”

南傲然微微一歎,輕聲道:“自然是真的,不會是假。”

袁可顏伸手摸了摸南傲然那綢緞般的飄逸發絲,嗬嗬一笑:“真好,你就在這裏,陪著我,真好。”

南傲然不置可否,似乎隨口道:“這一整天,你沒有來南府,都做了些什麼?”

袁可顏抬起木叉捅了捅火堆,口中答道:“忙著煩惱唄!”

南傲然雖然知道此中緣由,但此刻聽袁可顏如此輕易講出,隻覺得胸口氣流翻滾,一個用力,竟將手中樹權攥裂,出口的聲音若一陣寒冷刺骨的風,在細不可察中滲透入骨:“花顧待你可好?”

袁可顏繼續探頭探腦,卻中身一冷,忙抱住胳膊,使勁摩擦了兩下,回道:“花顧對我極好的,還給我縫補了衣衫。你看,這臉上的蝴蝶就是他給我畫的,頭發和衣服也是他選的,好看嗎?”

南傲然看著袁可顏站起身,在篝火旁若跳躍的精靈般歡笑快語,那點墨的眸子又沉了幾分,手中已經碎裂的樹杈頃刻間化為木屑,沿著手指縫掉落到地上,風一卷,就這麼吹走了。

袁可顏見南傲然異樣,蹲下身子,貼在南傲然身邊蹲下,抱著雙腿,掃視著南傲然的側臉,腦袋轉了好幾個圈後,張了張小嘴兒,卻沒發出一點聲音。有很多時候,袁可顏笨得有些無可救藥。

南傲然放下手中野兔,轉過清冽的眸子望向袁可顏,輕聲而淡然道:“你,你有沒有什麼想和我說?”

袁可顏的唇動了動,卻轉眼盯向火堆,半晌,啟聲道:“我……我本來有很多話要跟你說,可一靠近你,卻又不知道要說什麼才好。”

南傲然緩緩閉上眼睛,身子倚靠在樹幹旁邊坐下,似自言自語道:“你可知,有些事要兩人各做,有些話要兩個人說,有些路要兩個人走,並且隻能是兩個人,多了人就不對了。尤其是,你和我之間。”

袁可顏明白了南傲然的話中寒意,卻故作不懂的仰頭望著他,伸手指了指樹木縫隙,“你看,夜色真好!”

南傲然眨了眨那狹長的鳳眼,袖長的手指牽住了袁可顏微涼的手指,仔細的在手裏婆娑了一陣才道,“情感之中,隻能有你和我,容不得別人,更不可有他想。”他手指一劃,擦著袁可顏的下巴,而後很是認真的又道,“你可要想清楚了,隻能有一個人,容不得第二個。”

袁可顏一駭,竟忘了呼吸。花顧的模樣越來越清晰的在她的眸子中放大,漸漸的,險些就將麵前的南傲然的模樣也掩蓋了,她心一慌,下意識的收了手,縮成一團,低頭不語。

南傲然凝望著袁可顏那屏住呼吸的小臉,在篝火的跳躍下越發顯得酣然可愛,不由得輕摩著拇指,用指端感受那份袁可顏特有的溫順,那淡淡的乳香縈繞在鼻息,承載著青澀的誘惑,引得人想棲身靠近,一嚐芳澤。

南傲然的頭緩緩低下,那張如同水墨畫般的絕色容顏若碧溪中的倒影,輕輕柔柔地泛開醉人的漣漪,在袁可顏驚大的圓眼中點點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