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可顏怒瞪了他一眼,“凶什麼,楚楚你有傷在身,還是回去休息吧,我現在好的很,你看,沒事呢,嘿嘿!”
楚楚用手輕撫了撫袁可顏的手背,聲線裏含了絲委屈,怯生的偷看著花顧的臉色,將餘下的話咽進了肚子,輕聲應道,“好,那我進房了。”
袁可顏認真道,“嗯,養傷要緊。”
楚楚一口氣提在胸口,心思一轉,幽幽道,“南公子回了房,南公子為了尋找可顏一整夜未眠呢,可顏,你不去瞧瞧嗎?”
花顧一聽,隻覺得心口一窒,仿佛被捅了一刀般痛,卻見袁可顏臉色一紅,忙低了頭,那嘴角還在微微上揚。
花顧的胸口更加的痛了,這痛便鋪天蓋地襲來,隻撐著一口硬氣,沙啞困難,“可顏,你……已經嫁人了,可記得,為夫有事與你說。”一句話,仿佛消耗了花顧全部的力量。
袁可顏見花顧如此,忙收了嘴上的笑,可不知為何瞧見花顧那張艱澀的麵皮心中也是痛的。她點點頭,湖泊般清澈的眼睛望向花顧,“花顧,我,我想去看看南公子再過去,可好?”
花顧一口血衝出喉嚨,卻被他強行咽下,身形晃了晃,以鐵漢之姿終是站穩,將目光轉向南傲然的房間,吐出了兩個若泰山壓頂的重字,“不好。”
袁可顏一愣,緊緊的咬住了薄唇,“花顧,你,我……你我已經不是夫妻,我……我,我已經喜歡南公子了,昨日,我們還,還……”袁可顏想,就這樣斷了花顧的心,也斷了自己搖擺不定的心,或許會好一些,可這些話為何這樣難以脫口呢?
花顧渾身一顫,大手一把抓住袁可顏的小手,急切顫音,“你,你要說什麼?”
袁可顏被花顧的樣子震撼道,她……沒想過花顧對自己竟是如此情深,隻是,自己心有所屬,不可能應了花顧的感情,但卻也經不起花顧如此的眼神,痛得連自己的心都抽搐起來了。袁可顏心一軟,“我,我,我沒什麼,我跟你去就是。”袁可顏腳步抬起,卻感覺有千斤重,因為聽到了南傲然房間內傳來的輕咳之聲,仿若一隻鐵錘,捶的她一口氣提不上來。
花顧隻是盯著袁可顏,執著地要一個答案。
彼時,楚楚的房門輕啟,露出一對可憐兮兮的眼睛,對著花顧嬌滴滴的一聲輕歎,“公子,我,我該換藥了。”
楚楚見花顧不看自己,也固執的立在門口不動彈了。
“公子?!”
“閉嘴!”花顧不由得氣憤難擋,瞧著袁可顏依舊放心不下的模樣,急得花顧猶如瀕臨在瘋狂邊緣,不但赤紅了雙目,更是無意識地收緊雙手,不想讓袁可顏離開自己。
袁可顏忍著痛,默不作聲,想悄悄收回手,卻被花顧猛地一扯,隻見花顧眼冒異樣亢奮道,“袁可顏,休要再胡鬧。”
袁可顏痛得悄然歎氣:“花顧,你,你別這樣,我,我跟你走就是。”
前腳剛剛邁步,南傲然推門走了出來,隻淡淡的一掃眼前的幾人,麵無表情,沉聲道,“放開她。”
花顧目露凶光,如刀子一般掃向南傲然。
“唰唰!”暗衛抽刀,眨眼間橫在了花顧身前。
南傲然一抬手,命暗衛退下,他邁步走上前,伸出手,扯著袁可顏的手,一改往日漠視作風,仿佛要讓所有人聽見般出聲表態道,“不要去。”
花顧身形一震,就要衝上去。
南傲然清冷的聲音傳出,“花王爺,記住自己的位置。”
花顧微頓,他緊要銀牙,心中燃起了萬道怒火,他記得兩人當年的約定,他親眼目睹了袁可顏和南傲然的情分,他懊惱過自己當日放開袁可顏,他努力著要追尋她,可他不會這麼輕易的叫眼前的他奪自己心愛的女人,怎可忍?
就在花顧動手前一秒,袁可顏撒腿就往樓上跑,還笑著怪叫道,“動手吧,動手吧,最好你們兩敗俱傷,我袁可顏就可以清靜了,一個是皇上,一個是王爺,為了一個鄉野的女和尚大打出手,說出去叫人家笑掉大牙,你們打吧,打呀,打……”
聲音突然戛然而止,立在回廊下的兩人怒火漸漸平息,那邊突然傳來楚楚的一聲驚呼,兩人的視線跟著楚楚望向那邊,隻瞧袁可顏的小小身影如一片飄零的樹葉往樓下墜去。
“可顏……”
幾乎就在同時,兩個身影,一個雪白,一個湛藍,相彙於半空中。
扭身之際,花顧隻對南傲然低語,“不要忘了你的話。”
伸出手的南傲然突然身子一滯,受傷的動作慢了半拍,袁可顏落入了花顧的懷中。
旋轉落地,花顧擔憂的望著袁可顏那張白如紙的臉,“可顏,可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