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元寶一直未開口說話,又因為屋子裏沒點燈,隻有外麵那微弱的光線射進來,袁可顏瞧不清楚他此刻的神情,卻能感知他此時的心情很糟,索性也沒有說話。
待金元寶為袁可顏處理好一切,低不可聞的吐出一口氣,問道,“你就相中了那人的皮相?”
袁可顏捂著腦袋仰頭看向他,頓覺今日店掌櫃有些異樣,她無力的搖搖頭,回想起南公子的樣貌,的確是天上有地上無的,於是臉色不紅不白的又點點頭,“不知是不是你說的那樣,總之我第一次見就想著這個人會是我的牽絆,至少他不會像花顧那樣對我,所以我認定了他。更因為,常年說,女追男隔層紗,我相信這個事不難。”
金元寶身子一僵,沒好氣的戳了一塊藥膏抹在了袁可顏的腦額上,痛得袁可顏齜牙咧嘴一陣哀嚎。
金元寶將手裏的藥膏盒子往桌子上一扔,“啪嗒”一聲,他也沒再瞧袁可顏的臉,而是打量著那不住在桌子上晃著身子的藥膏盒子愣神,看了一陣,聽不真切他在說什麼話,扭身就走了。
留下袁可顏望著那個高瘦的背影獨自坐在空落落的大廳中愣神。
一連數日,袁可顏天天出現,天天以不同的造型和傷痕無功而返。
第七日的晚上,袁可顏又去了。
這回她學精了,早早在店裏吃完飯,然後養精蓄銳,直到天色一黑,給自己裹了個嚴實,以免受傷,就飛身上馬,一路奔到南府小宅。
藏在花叢中的隱衛對旁邊的家丁大哥說,“這丫頭,還真有耐性。又來了,哎!”
家丁大哥望了望天,不禁感慨起來,“想當初,我年少輕狂時,嘿嘿……”
那邊,已經摸清楚了後院這一塊地形的袁可顏隻一路追著小路快步的走,她覺得這裏還不算大,至少沒有袁府的院子大,可為何總是走不對她不得而知,總是在附近繞來繞去,如何都繞不出去,忽地,她想到了花家山莊的迷陣,於是她也不再做一隻瞎了眼的昆蟲了,選擇了附近的一棵高大的樹,爬上高樹,她向四處張望,打量著南府的地形。
但見燈火闌珊處,一抹白色身影靜坐在燈火搖曳的旁邊。
袁可顏心下一喜,齜牙笑了出來,隔空對著那白色身影伸手抓了一下,因為太過激動,腳下一滑,直接從高樹上掉落,一個猛子就紮進了樹下的荷花池內。
拚死掙紮間,她連灌了幾樓荷花池內的水,可小腳被河池底下的蔓藤勾住了,如何都掙紮不出來,她無奈,一麵撲騰著,一麵從灌滿水的嘴中呼喊,“救命,救命,腳被絆住了,救命啊。”
巡守的家丁很是無奈的聲音從那邊傳來,對著那個小腦袋道,“我是值守的家丁,這是救了你就要把你揪出去了,我去找別的人來救你,這樣你出來了還能繼續呆在院子裏。”
袁可顏被氣的不輕,猛地運氣,憋足了一口氣,腳下一個發力,掙斷了腳上的束縛,就這樣從河池底下衝了出來,站定之後,她才發現,原來這水並不深嘛,不過齊腰。
她猛地嘔吐兩口,狠命的拍了一下河水,以示憤怒。
彼時,終於看不過去的暗衛從樹梢那邊落了下來,對著袁可顏冷喝,“住手!不得製造雜亂聲音,小心我扭你出去。”
袁可顏不理他,繼續拍打,口中嘟囔道,“有本事你扭我出去,我明日還會再來。”
暗衛麵部抽搐,看著袁可顏那氣氛的模樣,當下沒再理會,自家公子都未放話要管,自己也管不得,無奈對她簡單的交代了幾句,扭身上樹,繼續當做空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