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無名無姓,不過是一個過客而已,花夫人不必在意。”
倒是個厲害角色,袁可顏心底這麼想,麵上卻毫無變化,沒有再問話,隻淡淡的看向窗外,就這樣看了有半個時辰,半個時辰內,她甚至連姿勢都沒變化過。
而那名女子卻早已回到了床榻上,枕著花顧的手臂,繼續睡覺去了。
這幅畫卷若是放到現代來看,是不是就是一個受氣包的正妻捉奸在床的把戲,袁可顏甚至可能揮刀將兩個人砍成肉泥,可放在這裏,在這等妻妾成群的古代,卻成了一個再尋常不過的場麵。
袁可顏時常想,為何自己不是知道這件事之後大吵大嚷的去破壞他們,又為何沒有及時趕來去製止這件事的發生,為何能夠如此心平氣和的坐在這裏不發一語?!
袁可顏在心底問了無數次,可最終的答案她都沒有尋到。
隻是在這裏等待,或許是等待暴風來臨,或許是在等待更加震驚的安靜。
漸漸的,天色暗了下來,白日躲進了烏雲之後,空氣中夾雜著一絲濕冷,風吹而來,拍打著袁可顏的麵頰。
她渾身一顫,起身就要關緊門窗,卻聽到那邊傳來了花顧懶洋洋的聲音,“冷!”
袁可顏一絲冷笑,起身走到床邊,一把掀開了披在花顧身上的被子,“這樣就不冷了。”
花顧一個激靈,茫然起身,驚駭的望著麵前臉色極差的袁可顏,麵皮上仍掛著躺的久了的棉被痕跡。花顧怔愣了許久才恍悟自己身上不著一物,他慌忙尋找衣裳,匆匆的往自己身上掩蓋,卻隻有零碎的布料鋪就在地上,花顧無奈的忙碌煩躁,最終捂著那邊的麵盆扣在了某處,眨巴著眼看著袁可顏。
“你,我……這……”花顧一時間找不到要說什麼,隻那樣站在那裏斷斷續續支支吾吾的許久,也拚湊不齊一整句完整的話來。甚至於自己腦子中的畫麵也變得模糊不真實,好似昨夜裏他酒醉,而後被人簇擁著上了轎子,之後就是現在的情形。
“嗬嗬,夫人!”花顧突然笑了,那笑容中沒有一絲愧疚和不安,反而更多的是理所應當。
“你在這裏睡了一個美豔絕倫的女子,我在門外一直不曾進來。花顧,我一直在想,你們會在這裏做什麼,嗬嗬,是不是這樣的問題很可笑?還有,這裏是花府,自昨日你喝的爛醉如泥在這裏,已經一整夜,不知我現在進來有沒有打攪到你們。”袁可顏將這件事說的雲淡風輕,似乎在說外麵剛剛還晴空萬裏,現在卻已經烏雲密布了,叫你小心身體。
花顧尷尬的吞咽了一下口水,依舊未吭聲。
房間內的門窗大開著,外麵的冷風呼呼的灌了進來,拍打在花顧的身上,他鎖著身子,冷戰連連,許久才道,“可顏,咱們有話還是回去說吧!”
“不,就在這裏說清楚。再者,我們又能回去哪裏?剛才我還在想,這件事或許會這麼算了,因為我想知道你的態度,而現在,我發覺,不管你的態度如何,我都不想再看見你,甚至不想與你有任何關係。”
花顧偷偷瞄了一下那邊窗幔下的女子,不由得在心底“嘶”了一下,緊皺著眉頭想著昨夜的事情,可為何腦袋嗡嗡的響,昨夜的事情一件也想不起呢?!又或者,某些事情叫他不在乎了?!
“花顧!”袁可顏淡淡的掃了他一眼,而後輕聲道,“你我夫妻一場,按常理說,在這個時代我該遵守三教九流,女人沒有地位,所以該任由你如此,可我袁可顏不是古代人,更加不能接受古代人的思想,所以……”
房間內安靜的出奇,叫花顧的呼吸都跟著壓抑了,他望著袁可顏,望著那張平日來嬌笑怒罵調皮囂張的臉,此時此刻為何從她的臉上瞧不出一絲曾經的樣子,反而更多的是一種對於生活和看待事物的老練與堅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