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淒寒,照在任不滅的臉上讓他看起來像一尊銀像。任不滅看著貓群接近,然後屏息凝視。等貓群到了不足十米的地方,他突然半蹲下身子,然後怒吼一聲。聲音像雄獅怒號一樣,瞬間在整個古城中擴散開來,地上的沙石被音波震得上下跳動。貓群聽到後,紛紛倒地抽搐起來。
施狼坐在房頂上看傻了眼,差點沒從斜頂上滑下去。桑吉也都為之一振,心想任不滅到底是何等怪物,這種事人類怎麼可能做到。
聽到吼叫的貓群全都倒下,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整個過程不到十秒鍾,所謂的危險竟被他彈指一揮間就給消除了。
等任不滅又坐回來時,施狼還沒有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任不滅叫了一聲施狼,施狼才緩過神來。隨即驚訝的問道:“你是怎麼做到的?”
任不滅嗯了一聲故作沉思,隨即笑著說道:“叫了一聲就把它們嚇死了,哈哈。”
施狼自然知道他是在說笑,也不再問,但心中卻對他更添敬佩。
這一夜過的分外平靜,沒再發生什麼危險。幾個人閑談到天亮,也不覺得疲倦。太陽升起之後,其他人也都醒了,隨即繼續趕路。
睡著的人不知道晚上發生了什麼事,隻是沉睡中聽到一聲吼叫,隻當是在做噩夢。栓子揉了揉惺忪睡眼,看到滿地的死貓,對昨晚的事卻沒有問起,隻是叫嚷著肚子餓。
任不滅牽著鐵鏈子走在幾個人身後,眼神變作淡漠,表情又開始回到白天時的那種疲倦。施狼過來找他說話,他卻像變了個人似的,無關緊要的事根本就不回答。
施狼莫名其妙,見他在晚上和白天竟判若兩人,不由得心中好奇。但他也沒太放在心上,他知道這世界上本來就是人人披著偽裝。白天裏都要用大腦支配身體,變得分外理智,柔弱的身體上披著堅強的防衛。隻有晚上才能撕下麵具,將心緒坦露。有些人則恰好相反,就比如他施狼他自己。
他們一行人朝城門的方向走去,希望盡快離開這個鬼地方。栓子直報怨肚子太餓,建議先去找幾隻貓烤了吃肉。其他人想起之前就是因為他虐待那些貓,害的他們差點被貓群吃了,不由得對他嗤之以鼻。
路邊依舊到處都是幹屍和骨架,整個城市就像是一個巨大的墓穴,不知埋葬了多少悲慘的可憐人。
突然任不滅在他們後邊咳嗽不止,眾人回頭一看他已經彎腰蹲在地上,口中咳出了鮮血。任不滅渾身抖得厲害,手中牽著的鐵鏈子發出嘩啦嘩啦的響聲。
施狼趕快跑過去,問他要不要緊,卻被任不滅一把推開冷冷的說道:“離我遠點。”
施狼不知道他究竟怎麼了,執意要扶他坐下休息一會。但任不滅卻猛地抬頭,眼中布滿了血絲,仿佛見了鮮血的饑餓野獸一般。施狼被嚇得渾身一哆嗦,不自覺的就退開兩步。
任不滅見他遠離,突然就抱著腦袋亂抓,好像腦袋要炸開似的,顯得極為痛苦。他咬著牙,一字一句的對施狼說道:“你們快點離我遠點,我休息一會就追上你們。”
施狼自然是不會就這麼扔下他,但也不再敢靠近。他怎麼也想不到,任不滅其實是病情發作才會如此。
任不滅本來是食人一族,這一族人其實並非天生就喜好殺人吃人,而是他們都患有一種嗜血症。這種病在人類曆史上比較罕見,但並不是就沒有,有一些史書就記載過嗜血症這一群體。他們靠飲食人血為生,如果不食人血就會變得狂躁不安,嚴重的人身體會像中劇毒一樣的痛苦。最要命的是這種病還遺傳,任不滅的部落就是如此發展起來的。
可是任不滅自從認識到嗜血的殘酷之後,就強烈的克製自己不去嗜血,如此多年便積壓了這種病。從此每月都會有幾天生不如死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