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白小憐愣神的功夫,他已經開始幫忙上藥了,問道:“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從白小憐說出那名字的一瞬間,那幾個護衛們便瞬間緊張了起來,如臨大敵的模樣。
還是百裏煬揮揮手,示意他們不要如此緊張。
白小憐後退了兩步,拒絕百裏煬的包紮,隻是定定望著他,像是要把他整個人給看透了似得,眼底是驚愕與哀傷。
“你真的是百裏煬嗎?”
味道,聲音,相貌全都對,卻為何白小憐再也難以找到之前的感覺,讓一直深信不疑的她,第一次產生了懷疑!
男人淺笑:“當然是我的名字,你之前認識我嗎?”
這句話,對於白小憐而言,簡直猶如晴天霹靂,完全是被劈得外焦裏嫩的那種!
她的第一反應,這男人肯定是故意逗她的,一定是這樣的!
可當白小憐看到那張認真的俊臉,完全沒有一丁點開玩笑的意思,她就知道事情不對勁了!
這不是她的百裏煬。
那男人雖有時候做事、說話不靠譜,卻從來不會用這樣的目光看她。
哪怕是開玩笑,他也絕對不會忍心這樣做的。
白小憐頓時覺得後背一陣陣的發涼,一同升起來的,還有腳底。
整個人就好似忽然間就墜入到了冰窟內,寒冬臘月天,天寒地凍時。
這時候,白小憐的腦海中忽然湧上了宸之前說的那句話:“你最好還是不要去找他了。”
當時,她並沒有多想,以為是宸也生氣百裏煬將她一個人扔在這裏,所以想讓白小憐趁這個機會,日後去過安穩生活呢。
而現在她明白了,宸一定是知道了什麼。
一定是的!
白小憐忽然很難過,心像是被刀子割著似得,一下下的,像是整個人的身體在遭受著淩遲之罪。
為什麼忽然會變成這樣呢?
她的百裏煬去哪裏了?
“你先別動,包紮一下,最好能找個煉藥師診治一下。”百裏煬關切道。
關於這個女人,他很奇怪,分明並未相見過,卻在一接觸時,就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那是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很奇怪。
更奇怪的是,她仿佛能影響他的情緒似得。
看到她難過,百裏煬的心也跟著微微抽起來,就像是被無數鋼針被狠狠紮住似得。
這太不正常了!
可他卻又能確定,自己根本不認識這個姑娘呀。
但看到她那淚水湧動的美眸,他不由得的對自己產生疑惑來。
“你們可認識她?”百裏煬問身邊人。
那幾人麵無表情的搖頭,卻有一人的眼底劃過異樣,可惜,百裏煬正好把頭轉了過去,完全沒感覺到任何異樣。
白小憐一臉的哀戚。
她不知道事情怎麼了,卻也能隱隱猜出幾分來。
信,猶如刀絞。
都說男人無情,如今百裏煬攀上了更大的門楣,自然不想與之前的那些人打交道。
尤其是白小憐,大約會覺得她上不來台吧!
至於什麼公主的身份,就更加得隱藏了,據說百裏家是薑國第一重臣,是正得意的春風般的存在。若與她聯係在了一起,隻怕會麻煩。
那麼,兩人之間是注定不能在一起的。
白小憐忽然覺得很難過。
她怔怔望著眼前這個演技無比逼真的男人,發現像是從來沒看透過他。
此刻頭頂月上柳梢,皎皎月光如此明媚,與兩人初見時正月十五的月光一樣。
她還是她,他也還是他。
月光還在,一切卻已經是滄海桑田。
若能回去,那日還是不要見麵了吧、
或許,如今是另外一番的景象。
白小憐的眼底湧上了猶如潮水般的哀傷,鋪天蓋地,像是要把全世界都給湮滅掉似得。
她強忍住淚水,嘴角冷笑:“百裏煬,你若想與我一刀兩斷,大可直接開口。著實沒必要如此這般,真讓人看不起!”
百裏煬整個人直接就懵了。
白小憐則是步步後退,一把甩開了他那一直放在她腰間的手,卻也因為忽然少了力道的支持,踉蹌了一下,險些沒倒下。
他的眉頭已經緊緊的皺成了川字,有心想要詢問一番,而這時一道黑影以最快的速度衝了過來,將身體早就虛弱不已,搖搖晃晃下一秒寂靜要倒下的白小憐接在了懷裏。
是宸。
他看到白小憐此刻虛弱的模樣,簡直心疼極了。
“對不起,是我來晚了,對不起……”分明還滿是深情和愧意,可下一秒,當他抬頭看向那些人的時候,就在瞬間化身為羅刹,那一雙眸子像是要吃人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