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對比的就是甘棠、大師傅那些人了，他們個個都說為了白小憐好，可實際上，最關心的，永遠是他們的利益。
至於其他的，或許在他們的眼裏，從來都是可有可無的東西吧！
“我能叫您爺爺嗎？”白小憐問。
這讓她想起了楊氏、小火兒她們，也不知道怎樣了，好在京城有刀家兄弟他們，想必不會出什麼大問題的。
老翁明顯一愣，驚愕之餘，繼而眼底是滿滿的不敢置信！
而接著，他就開始不停地擦眼角，可淚水卻就是止不住。
白小憐覺得好笑，但更多的還是心酸，這次倒是如何都笑不出來了。
她歎了口氣，隻好問：“是不可以嗎？”
老翁則是慌了，連忙擺手，急急的解釋起來，甚至因為情緒有些小激動，連聲音都有些語無倫次起來。
這次白小憐沒忍住，笑了起來。
老先生也笑了，卻是一臉的欣慰。
當年王朝崩塌，那些曾經對墨家馬首是瞻、言聽計從的人，翻臉卻比翻書還快，恨不得有多遠躲多遠！
甚至還有些下作之人，不幫忙也就算了，還狠狠的踩了他們一腳。
就比如當年，當叛軍攻進來時，就是那些內奸偷偷把門打開的。
不然，那場變故又怎會來的那麼突然。
他們欺上瞞下，將消息控製死死的，以至於後來連過多準備的時間都沒有。
若非如此，或許皇上他們也就不用死了。
這些年來，老翁一個人在墓地中待著，每每想到，便不由得紅了眼眶，不由得感慨，這世上狼心狗肺的人可真多。
他恨不得將那些人抓住都給撕碎算了。
但老翁不是一個不分是非的人。
他心裏都明白。
墨國氣數已盡，而那些人做的也沒錯，在亂世中，人猶如浮萍般縹緲，誰不想找個庇佑呢。
說起來，都是人之常情，可每次想起來，卻還是忍不住的咬牙切齒。
心中恨啊！
卻又偏偏的，不知道該去恨誰。
那就好似一根刺，紮在了心髒上，數十年如一日的折磨著。
他不能出去，得守著這皇陵，也是當年自願的。
他舍不得皇上啊，不想離開他，更不知出去了還能做什麼。
他自小就在宮裏，先是在先帝身邊，後被指給了皇上，一輩子心心念念的都圍繞在皇上身邊，其他的不會，也不想去做。
外麵的人太多了，大家你擁我擠的，還是這裏清靜。
建功立業什麼的，就留給其他人吧。
他知道，依照自己的能力，隻要想，等出去後定是有一番大作為的。
可他一點都不想。
所為名利功與成，不過是過眼雲煙，猶如那天空中綻放著的最絢爛煙花，很美，卻終究是稍縱即逝的東西。
就好似當年的墨國王朝，也是多麼的輝煌燦爛，可惜……
這大約就是所謂的宿命吧！
白小憐靜靜聽他說著，也不插話，隻是心中陡然生出不少的感慨來，情緒異常複雜。
她的心裏有些難受，悶悶的，卻也不好說出來。
半晌，老者才講完，像是剛回過神來，不由懊惱道：“是我疏忽了，聽膩了吧！”
年輕的女孩子們，從來都不是好耐心的，最喜歡那些花花綠綠、晶瑩剔透好看的東西。
而最討厭的，大約就是他們這些絮絮叨叨講起舊事的老子了。
白小憐則是趕緊搖頭：“沒有，我很喜歡聽，覺得很有意思。”
這都倒是事實。
白小憐自幼不太喜歡與同齡人們一起瘋，倒是喜歡與年長者一起，圍在他們身邊聽一些有趣的軼事，還能長不少的見識。
老翁這才鬆了口氣，卻又不免有幾分狐疑。
可當他看到白小憐那雙明亮澄澈的大眼睛後，像是一汪清澈的小溪，讓人一眼能望到底。
如此，他便再也不那樣想了，這心中才不免欣慰了幾分。
真是個聰慧的孩子。
“爺爺，您希望我去做那件大事嗎？”白小憐問。
老翁愣了愣，顯然沒想到她會以這種方式問起，更沒想到她會問自己。
短短相處，她也應該知道的，隻要她想，他就會拿出這條老命來，無條件支持的！
但白小憐沒有。
她反倒是谘詢了他，神色很是恭敬，猶如在詢問自家長者。
這讓老翁越發欣慰，越看這丫頭，就越發滿意。
老翁當然不會提白小憐做決定，這符合他的性格，更不符合規矩。
他隻是將目前的一些情況分析出來，並堅定的表示，隻要白小憐想要的，他都會無條件的去支持。
哪怕，這會遇到重重阻礙，困難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