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塵抬起頭,蒙上霧氣的雙眼望向灰蒙蒙的天,道:“這場追逐裏,誰都沒有錯,不過都是情非得已罷了。”流塵雖然直接了些,但是卻並非無理取鬧的女子。
可是話是這麼說不錯,但是這話從流塵口中說出來,她心中卻五味雜陳,她倒情願流塵像那日在笑望山頂一樣,責備她幾句,或許那樣她心裏會舒服些。
“流塵,我這輩子注定要辜負了他,你才是適合南若宸的女子,日子久些,南若宸也會看清楚的。”她不知道她現在這麼說是不是有些自私,但是她希望南若宸幸福,這樣的幸福她給不了。
流塵仍舊看著天,不置可否,似乎在回憶什麼,又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兩人就這麼靜靜地坐了許久,流塵方道:“一切隨緣吧,倒是你,打算怎麼辦?”
想起清禪寺發生的事,她的身子還是止不住地顫抖,好不容易平複了的情緒,又劇烈起伏著,連帶著聲音也是掩飾不住的哽咽:“現在也隻能走一步算一步。”
流塵收回目光,拍拍她的肩,她感受到流塵表露的安慰,勉強地笑了笑,道:“南若宸的藥也該好了吧。”
流塵點頭離去,她的淚終究是落了下來,現在已經是傍晚時分,到晚上的時候,她要去清禪寺看看,無論如何,不親眼一見,她不敢相信這一切就這麼發生了,她離開清禪寺不過昨天早上的事,怎麼會一夜之間發生這樣的事?
夜幕終於來了,流塵和梁太醫在南若宸房裏,她偷偷抽身出了農莊,來到鬧市的街道上,才發現此事已經傳遍大街小巷,大街小巷都是巡邏的軍隊,四處張貼的皇榜的都是懸賞抓疑犯的,她站在皇榜前,看著那血紅的璽印,心中的悲傷無以複加,最後的一絲幻想也被這一紙皇榜打得支離破碎。
這皇榜之中並沒有尋找貴妃的,甚至懸賞捉拿疑犯的皇榜說的都含糊其辭,她知道,他怕,怕此事被人知曉丟了皇家顏麵,怕她也在被辱之人之中,讓他的顏麵掃地。心,忽然就冷了,忽然那麼地恨,恨他的顧全大局,可是這樣也好,她便可以毫無顧忌地複仇!
縱身上馬,朝清禪寺的方向飛奔而去,身後傳來一個越來越近的馬蹄聲,她回頭一看,是流塵,是流塵早已猜到她必定要去清禪寺,所以跟來幫她。
她感激地笑笑,她沒有武功,如今清禪寺必定派了重兵把守,她要在不暴露身份確實有些難度,正打算開口說聲謝謝,流塵卻提前開口道:“不要謝我,我隻是不想南若宸擔心。”
她望著流塵,忽覺其實南若宸也是幸福的,有個這樣愛他的女子,為他奮不顧身。她固執地朝流塵說道:“謝謝你。”
流塵別扭地別過臉去,她笑笑,不再言語,因為惦記清禪寺的情況,她揮動著手,加重了馬鞭的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