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陰的流逝,如白駒過隙,轉眼即逝。 一個月的時光,悄然而逝,而今,正是乍暖還寒時候,不及寒冬酷冷,倒也尚有幾分涼意,隻是這春雨漸漸密集了起來,每日淅淅瀝瀝,下個不停,人心也跟著纏纏綿綿起來。
山上一些枯了的枝椏也漸漸複蘇,露出新綠的芽兒,許多不知名的花兒也含苞待放起來,一切都在漸漸蘇醒,一切都迎來了新的希望。
皇宮裏亦是如此,周皇後懷胎滿十月,為皇上誕下嫡長子,為大明朝誕下皇嗣,乃大明朝有功之臣,皇上大喜,賜名烺,明朗之意。
此消息一出,舉國上下,普天同慶,世人皆道皇上皇後伉儷情深,皇上更是重情重義,在明朝已有的近三百年的曆史上,前麵已有共十五個皇帝,以前的中宮從未有生子者。而此次中宮生子是個唯一的例外,皇上和皇後的感情可見一斑。
可是這些被百姓津津樂道的傳頌,在後宮卻儼然成了一個笑話,隻是誰都知道皇後此時榮寵無限,而嫡長子亦是極有可能成為未來的儲君,所以所有人都將這些悶在心裏。
她聽聞這個消息時,雖然早已知道這一切的發生,但拿著棋子的手還是不受控製地一晃,接下來便也沒了下棋的沉靜心思,本和方丈相互製衡的棋子,如今也亂成一團。
她不禁懊惱,她遠離了後宮,再不想因為那些瑣事而煩心,可是總是忍不住去想,現在的他已經有了皇嗣,他是不是非常滿足和開心?應該是吧,初為人父,誰不開心,更何況是位皇子。
方丈慈笑著將棋盤一推:“看娘娘今日,怕是沒有下棋的心思。”
她抱歉地朝方丈笑笑,還是這樣控製不住自己的心:“抱歉,失態了。”
永寂大師卻笑笑道:“無妨,隻是紅塵萬事,恍然如夢,亦如流水,一去不返。浮華一生,淡忘卻隻需一季,何故抱著空有的回憶,打亂那些纏綿,笑容不見,落寞萬千?”
她卻苦笑:“那些回憶雖是空有,卻傾盡一生一世念,怎奈何,來如飛花散如煙,如何能那麼容易便淡忘。”
永寂大師雙手合十置於胸前:“不悔於心,不畏於情,才能不泣離別,不訴終殤。娘娘有慧根,又難得的心平氣和,這些話又何須貧僧重複。”
為皇室祈福的妃嬪,他見過的不再少數,可是能徒步走上山,又待侍衛和宮人那般和善的,也不過她一人罷了。
她搖搖頭:“諾歆愚鈍,總是這般,自己不在意的,尚能淡然處之,可若是真的設身處地,如何也不能領悟得像大師這般透徹。”
“旁人所言,皆是虛無,隻有自己所領所悟,方能醫你心病。”方丈稍稍點頭,便離開了,她盯著麵前殘亂的棋局,回味著方丈的話,逼自己的心慢慢地,慢慢地回複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