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見皇上!”她躺在榻上,聽到門口傳來錦雲嬤嬤的聲音。
“錦雲嬤嬤,你家娘娘身子怎麼樣了……”她聽得出來,皇上的話裏是濃濃的擔憂,可是此刻卻溫暖不了她的心。
“皇上,娘娘身子不適,現在才剛剛睡著……”
“朕進去瞧瞧……”話音一落,她立馬閉上眼睛背過身去。
“皇上……”是錦雲嬤嬤急忙攔住了他。
“她還是不想見朕是不是?”語氣裏是止不住的失落與惆悵。
“……”錦雲嬤嬤再不知如何回答。
宮內,她躺在床上細細聽著外麵的動靜,隻聽見他長歎一聲,腳步漸漸走遠,她才緩緩睜開眼睛,卻終是止不住眼角一行清淚劃過。
“娘娘,你這又是何苦呢……”錦雲嬤嬤又進來勸她。
自從翊坤宮那件事後,本就不苟言笑的她,變得更加鬱鬱寡歡,魏忠賢一除,皇上的事情也不那麼忙了,得了空便往永寧宮裏來,可是她要麼托了病不見,要麼就假裝自己睡著了,閉了眼不理會他,空留皇上一人在自己床前歎息。
錦雲嬤嬤也不知勸了她多少次,每次她隻裝做聽不見,剛開始本是裝病不想見他,不想理會這一切,加上天氣越來越冷,這身子便越發懶了,可是卻沒想到這一裝倒真生起病來。
不過這倒也合了她的心意,皇後已經解除了禁足,若不是虧了這場病,她又得每日去請安,那還不如就這麼病著。
“錦雲嬤嬤,筎肆怎麼樣了……”她忽然問道。
“還是老樣子,自從清荷死後,她就一直坐在清荷房裏,也不說話,也不哭,隻是傻傻發著呆……”錦雲嬤嬤不住地歎氣。
“你扶我起來,我去看看筎肆。”說著,她費力地撐起身子。
“娘娘,這前幾日剛立了冬,外麵天冷,您身子又弱,怕是受不得那冷風的。”錦雲嬤嬤溫言勸著,但見她支著身子,又忙給扶她起身,將那厚厚的貂皮披風給她披了,這才扶了她出去。
剛到宮門口,便被那冷風吹得冷冷一顫,她也不躲,隻抬頭迎了上去,那生冷刺骨的風吹得她腦子不再那麼昏沉,半眯著眼望去,隻見狂風呼嘯,門口那顆杏花樹在狂風中搖晃,一條條樹枝就像一條條狂舞的皮鞭在空中抽打著。
她沒來由地歎了歎氣,這剛立了冬的天,便這般冷了,一如她的心……
錦雲嬤嬤忙將她的披風緊了緊,她朝錦雲嬤嬤笑笑便走了出去。
一進門便看見癡癡發著呆的筎肆,她心裏一陣不忍,隻走過去,輕輕將筎肆抱住。可懷中的人卻一直呆呆地沒有反應,仿佛未曾看見她似的。
“筎肆,我知道你心裏難受,你難受就哭出來,你這一聲不吭的,可是要急死我麼?”她柔聲勸著,自己倒先掉下淚來,她知道筎肆的性子從來都是直來直去的,而如今這般不哭不鬧的樣子,才更讓她擔心。
“清荷的事我們心裏都很難過,我會去求皇上將其厚葬的,隻是不知道她還有什麼想做的事或者未了的心願,否則,還能讓她走得安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