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宮女太監全都閉嘴,不敢再發一言,生怕這火燒到自己身上。
她隻覺胸口憋悶,一把衝上前去,可跪在她身後的思銘早已死死拖住了她,她一絲都動彈不得,隻能跪在原地死死地瞪著魏忠賢和奉聖夫人!
“廠公都賜剝皮之刑了,你們還愣著做什麼!”霍維華厲聲對身後的廠衛喝道。
“是!”
幾個廠衛聞命,立即從庭院中間那口大鐵鍋中用小瓷筒取出煮成液體的滾燙的瀝青,均勻、細致地從頭到腳澆到被釘在門板上小和尚的全身,連每個指尖都不放過。
一時間,焦湖味、肉香味騰散於空氣之中,一種發自小和尚胸腔深處的聳人低聲慘嚎從被堵的喉嚨中發出。
她腦子一直嗡嗡直響,側著臉不敢看,可那股人肉香味傳來,她還是嘔吐不止。此時,其他許多人都蹲下來嘔吐了起來,另外一些更好,直接就嚇昏過去。
而魏忠賢此刻正用小金盅飲著熱騰騰的熱酒,欣賞著手下人的活計,不時出言指點一二。
“你們看仔細了,謀害皇上就是這個下場!”魏忠賢抿了一小口酒,回味地舔了舔嘴唇。
待小和尚身上瀝青幹透,一經魏忠賢示意,早已候在一旁的幾個小太監獰笑著,有拿小刀切剮的,有拿木錘敲擊的,幾乎都是一級廚師一級裁縫的手藝,完完整整把小和尚的整張人皮活剝下來。
由於有瀝青繃著,人皮立在地上,幾乎就是個完整的中空的人站在那裏。小和尚還沒有咽氣,他的雙眼還看看見自己的“皮外衣”立在自己麵前,驚恐惶駭的神情還能從沒有麵皮隻有肌肉的臉上看得出。
她聽到動靜,無意間瞥了一眼,瞬間腦子一片黑,嚇昏了過去。
恍惚間似乎還聽到魏忠賢的聲音“來人哪,將剝下來的人皮製成兩麵鼓,掛在東廠門口,以昭炯戒。”
她再無絲毫知覺。“不要,不要……”忽然驚醒,她空白的眼神裏滿是驚恐,撲打著的手還停滯在半空中。
“歆兒,不怕了,不怕了……”信王攬住她發抖的身子,將她的手包進手心裏。
聽到熟悉的聲音,她朦朧間睜開眼,模模糊糊出聲“信……”,信王懷裏的暖意滲入肌膚,她漸漸安穩,又昏昏沉沉間睡去。
八月的天還有些殘留的暑意,可懷中的人兒卻全身冰冷。
抱著她僵硬的身軀,信王滿心的憐惜,無奈身為王爺,給不了她那般世外桃源的生活,可自己卻是極其不願讓她接觸宮裏那些黑暗麵的。
她的世界太幹淨,他生怕自己給她的世界帶來汙點,所以他極少帶她入宮,就是大婚第二日例行的入宮覲見他也是極力推脫掉了的。
而今日,他萬萬沒想到歆兒會不顧危險進宮來,更沒想到那該死的魏忠賢竟然那般大膽,居然公然在乾清宮門口殺人,讓歆兒親眼目睹如此恐怖的畫麵!
哼~魏忠賢,光憑這點,本王也定然要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待她醒來,已然是第二日早晨,經過一晚的休息,,雖仍舊心有餘悸,但也不如昨晚那般恐懼,畢竟出離信王府那段時間的經曆,她早已不似從前那般柔弱。
她深吸一口氣,才發現自己現在正躺在一座富麗堂皇的宮殿裏,難道自己現在還在皇宮?那信王呢?信王在哪?!她心裏沒來由地一陣慌神。
她正要起身,卻發現門口一陣騷動。
“放肆!現在本王就要出去,本王倒要看看,誰敢攔本王!”信王的冷喝傳來,雖然刻意壓低了聲音,但話語中卻是掩飾不住的暴怒。
“信王殿下恕罪,皇上有旨,請信王殿下在這偏殿小住幾日,以便傳見。”侍衛的聲音雖然恭敬,卻也冷冷地不容置喙。
“王爺……”眼看著信王就要震怒,她急忙起身喚他,現在隻要信王安全,其他都不重要。
“歆兒,我吵醒你了……”見到她,信王冷峻的臉色稍稍緩解。
她搖搖頭,也不理那些守衛,直接拉著信王進屋。
“王爺何必跟他們動怒,他們不過聽命行事罷了,王爺聰慧,定然知道誰將我們困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