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南若宸早已體力透支,正扶著劍半跪在地上,心想著這次恐怕真是難逃一死了。
於是他緊閉著眼睛準備承受這一刀,可麵前的蒙麵人卻應聲倒地,他抬起疲憊的雙眼一看,居然是路諾歆的箭!
他轉過頭,看到她眼裏恐懼的淚水,頓時滿心的不忍,硬撐起身子繼續和其他蒙麵人糾纏起來。
“英兒,注意身後!”一個熟悉的聲音傳入她的耳朵,依舊是那般清越而幹淨。
英兒……能這麼喚她的,不是信王,還能是誰呢。
她再也顧不得其他,循著聲音望去,信王一襲白色衣衫在月光下散發著幽幽的光,英氣逼人的臉上卻充滿了擔憂和恐懼,伸出的雙手瞬間停滯在半空中。
就在這時,她忽然感覺到腹部傳來一陣劇痛,她不可置信地低下頭,一個蒙麵人趁南若宸不注意,偷偷朝她衝過來,他手中的大刀已經深深地刺進了她的小腹,大紅大紅的鮮血正噴湧而出,瞬間滲透她青綠色的衣裳,恰似大朵大朵的啼血杜鵑正肆意地綻放!
她頓時失去了力氣,支撐也被瞬間抽走,歪下身子,直直地從馬車上栽了下去。恍惚間,她似乎看見南若宸目瞪口呆的臉和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
信王忽的從馬背上一躍而起,“唰”地一下飛到她麵前,立馬抱住了一臉蒼白的她。
她雙手捂著小腹,顫顫巍巍喊出一句:“王爺……”這時,她似乎察覺到自己下體也有粘稠的液體流出了,可是容不得她多想,她再也支撐不住,昏昏沉沉地暈了過去。
“英兒,英兒……”信王抱著她的雙手觸到她流出的大片鮮血,他大聲呼喊著懷中昏死過去的她,這連日來不眠不休的追尋,想不到再次見到她的這一刻,居然就害她變成了這個樣子。
這一刻,所有的思念和傷痛都化作滿腔的怒火,似乎就要燃燒掉他。
他眼裏升騰著濃濃的殺氣,劍尖的那道寒光撕裂他深邃的眼眸,他揮舞著手中的青劍, 劍如白蛇吐信,嘶嘶破風,又如遊龍穿梭,行走四身,時而輕盈如燕,點劍而起,時而驟如閃電,落葉紛崩。
霎時間,十多個蒙麵人一個接著一個倒下了,隻剩下為首的蒙麵人還在苟延殘喘。
這時,他已經完全失去理智了,當他憤怒地將劍抵在為首的蒙麵人喉尖時,思銘一個箭步衝了上來攔住他:“王爺,留活口!”
他冷峻的麵孔在此刻令人望而生畏:“說,誰派你來的!”
蒙麵人早已被信王所震懾,可腦子裏忽然回想起周王妃的話:“要是漏出了馬腳,你知道你的家人會是什麼下場!”
他咬咬牙,猛地向劍上一撞!潺潺的鮮血便從他的喉嚨噴湧而出,在這幽幽的夜色下,淒婉而懾人!
信王萬萬沒有想到,這蒙麵人竟會自殺,隻是想起她還在淌著血,他再也顧不得其他,立馬跪下身去抱起血泊中的她……
此刻,思銘正翻查著蒙麵人的屍體,忽然從為首的蒙麵人身上搜出一錠銀子和一塊令牌,銀錠和令牌的背麵的“信”字在白色月光下,格外刺眼。
思銘望著信王懷中的她,不由得陷入沉思:從信王與袁氏在書房的那一天,到側王妃親眼目睹這一幕,再到側王妃出府,直到這一刻的刺殺,似乎都有著莫名的聯係,或許這本就是一個精心策劃的陰謀!隻是,僅憑這信王府的官銀和令牌,是斷然不能還側王妃公道的。
然後,思銘便將銀錠和令牌藏入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