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後？”雪雁一怔，隨即大喜：“可是找到了四姑娘！”
“應該是八九不離十！”衛若蘭點點頭：“太王下了令，鳳攆也出宮了，不到下晌，就能接回！”
“太好了！我要……我要……”雪雁一時心急，條件反射的要去告訴黛玉。猛地回過神，記起黛玉已經離開了。
“今日百官要迎出城，女眷乘轎在宮門處，我馬上就要出去，人多雜亂，你要小心些。”衛若蘭叮囑道。
“知道了，我帶著荷香荷韻，放心吧！”雪雁匆匆包了幾塊點心塞在丈夫懷中，怕是午膳吃不到了。
“謝謝！你自己也帶些。”衛若蘭捧過粉麵一吻，而後再度離開府中。
馬車，黑紅相間，花紋精細，寬敞而明亮，掛著衛府字樣的金牌。不少官位低微的府門馬車，紛紛停下避讓。蒙了麵紗，隔著薄薄的簾子，雪雁帶著荷香荷韻坐在裏麵，有一搭沒一搭的看著外麵的景兒。如今雪雁滿心是惜春，甚至有些不放心，被皇上帶回來的是惜春嗎？找了那麼久都沒找到，會是真的嗎？
“慢些，再慢些！”恍惚間，雪雁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隻是滿麵滄桑，沒了往日麵瑩如玉的模樣。
“籲……”車夫趕緊勒了韁繩，馬兒一疼，放慢了腳步。
街邊，一個小攤，看樣子是代人寫信的。攤子後麵坐了一個人，不是那賈寶玉，還能是誰！雪雁打發荷韻去下探聽一番，馬車緩緩前行。畢竟當初，他雖軟弱沒得擔當，卻對黛玉也算有過真心。
不多時，荷韻回來，悄聲稟告道：“果真是那寶二爺呢，不過似乎沒有人知道他的真實身份，隻道是個很有學問的先生。平日裏在三道街的書院教書，今日大慶，書院停了一日，方出來寫信補貼家用……”
“家用？”隨著馬車的搖晃，雪雁扶了窗欞看向那個越來越遠的人影。
“是，街坊都卻知道這個先生有個媳婦娘家姓石……而且……”荷韻頓了頓。
“而且什麼？”雪雁不解，說起來，那假的卓淩墨，可不姓石麼。
“而且是上門女婿，已有幼女不到四歲，姓石閨名映柔……”小門小戶不似大家深宅，女孩子的名字也沒那麼諱莫如深。
“石……”果真是上門呢，雪雁歎了一口氣，也好，背負著那個賈姓，到底是一樁罪惡。不到四歲……看來賈家遭難之時，這石秀橋便已有了身孕。
“到底也算是有個歸宿……”不再多想，命人打馬加快行進速度。
原來，那賈寶玉當日被賣，買家竟是那石秀橋。半年的夫妻情分，她到底心中已是有了寶玉的，不能眼睜睜看著他當真變賣為奴。客棧內，默默無語，將賣身契撕毀，還了寶玉的自由身。寶玉已知她實為石家女，全家被賈家老太太與賈赦所害，哪裏還有臉多說一句，折腰拜謝後便茫然走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