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殺機二(1 / 3)

血紅色的劫雲照亮了天空,武安侯幸災樂禍道:“天見血光,太歲遮月,今夜可不是渡劫的好時機。”呼嘯的風聲中他的聲音雖然低沉,但仍鏗鏘有力,未露油盡燈枯之像。

青衫人腳下步伐絲毫不亂,身影連著劍光在外圍遊走,冷笑道:“正好用侯爺的命來破了這血劫。”

天空中又一道雷光炸裂,無數亂竄電流張牙舞爪般向下撲來。

青衫人的臉上終於有了動容,道:“侯爺,你等不來的。”

武安侯劍勢突然一揚,竟然將橫斜的力道凝成一式斬擊,巨劍斜擎,蓄勢不發,讓青衫人突然感到一股恐怖壓力陡然定住了自己,竟然停滯了身形。

“嘿嘿……夢裏不知身是客,魂斷方知如南柯。”武安侯喃喃的說道。

武安侯的失落的聲音中夾雜著失望,像是一個寄情至深之人發現所戀之物不過是霧中花鏡中月後的悲傷與不甘。

“原來是王爺命你來殺我,我隻是不明白為什麼?”

“為什麼?”青衫人反問。

“因為我還有用,不應該此時死。”武安侯的聲音無比的堅定。

青衫人雙手齊舉,捏訣定了劍式,靜立在武安侯的左側,距離不過丈餘,正是出手的好時機。

天空中的劫雲沒有落下來。

遠處一片陰雲隨風飄來,遮住了這角天空。

武安侯的心越來越冷。

原來青衫人是有備而來,即便自己不找茬他也會出手。

“是誰在暗中?”武安侯忽然大聲喝問。

“雁北飛……還是佛西照?”

黑暗中忽然生出一片蒙蒙光輝,一個聲音溫和的答道:“南無阿彌陀佛,和尚不能說假話,更不好意思裝聾作啞,王爺命我最近跟著柳青衫,為他的天劫護法,不料侯爺恰逢其會,真不湊巧。”

武安侯冷聲道:“燕不南飛佛不歸,姓柳的好大的麵子,竟能請動佛宗聖子聖僧為自己護法。”

佛西照似有愧意,道:“劫雲已起,侯爺還是趕緊逃命去吧。”

武安侯嘲笑道:“和尚麵善心毒,不好當麵下殺手,想來那位玉麵殺手正在別處等著我吧。”

佛西照嘿嘿一笑,默認了,道:“和尚可不是心毒,是心眼子多,成名二十年的氣貫乾坤怎麼能輕易被一個尚未完全踏入先天境的庸才殺死。”

武安侯道:“所以你不僅幫他遮蔽天劫又借天機暗算了我。”

佛西照又笑了一聲,籠罩在他身上的光輝隨著笑聲逐漸消散,回音四蕩傳來:“侯爺勿怪,我也是奉命辦事,不過你也不夠磊落,太能隱忍,寧願斷了隻手也非要把和尚給引出來,真是壯士斷腕啊,夠狠。”

武安侯冷哼一聲,道:“我斷了隻手又死不了,有人斷了頭隻怕再也念不得經了。”

佛西照道:“和尚可不能斷頭。”

武安侯道:“為何不可?”

佛西照道:“侯爺可知和尚有個諢號。”

武安侯道:“花和尚還是淫僧。”

佛西照也不生氣,道:“非也,和尚諢號‘從來不點燈’,和尚腦袋不僅用來吃飯還能用來照亮,正大光明,固無宿怨,我入世渡人,豈可自滅其燈。”

武安侯冷笑道:“大覺寺的和尚真是瞎了眼,你這種全無佛性的淫僧竟會被奉為聖僧,今夜我便除了你,順便得個佛宗的人情。”

佛西照道:“和尚既然說了不能斷頭,便不斷頭,要斷也是斷他人的,你非要斷頭,那便斷了姓柳的吧,反正你倆有仇,你的手也是他砍的。”

“斷愁。”

武安侯怒喝一聲,蓄勢良久的劍終於斬出。

佛西照不願現身,這一劍砍的隻能是柳青衫。

柳青衫在二人對答之際早已暗做準備,在武安侯氣息爆發之際轉為守勢。不過他還是低估了武安侯的這一劍。

叮的一聲響,柳青衫被連人帶劍斬飛了出去。

武安侯一劍既出,後勢連綿而至,人如黑芒撞向立身未定的柳青衫,接連幾聲沉悶聲響後,柳青衫再一次被打飛出去。

武安侯解決了柳青衫,身影在空中接連倒翻,踩上斜插在地的沛劍,對著黑夜道:“大覺寺絕學果然非凡,入體無風,後勁連綿,好掌法。”

黑暗中,佛西照的聲音四麵飄忽不定,讚道:“侯爺也是好功夫,拳如怒濤,力出海淵。”

原來武安侯殺柳青衫是假,隻是想引出暗中的佛西照,他一連串的進擊竟無一式殺招,含蓄不發,不料還是被佛西照在無聲無息的打了一掌,若非如此,柳青衫早已喪命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