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重文讓車夫靠邊停了,他頭一個先去看,一張破草席卷著個人,散落在外麵草地上的藕臂和那一抹精致袖口,可看出是個女子。李清逸走到他後麵,“怎麼?”
白重文似乎不解的凝起眉頭,“看這衣服是上層質地,怎麼被人卷了張破的席子給扔到荒山野地來了。”
李清逸探看,“還活著麼,”說著,就要蹲下身子查看。
白重文拉住他,“我來。”
似乎是一種從小養大的習慣,白重文記得當年還很年幼的時候,父親曾說過,不管遇到任何危險,他都要擋在兩個皇子前麵,而他和南宮訣也是一直都這樣做的。有南宮訣在的時候,一般都是南宮訣先替他們動手,後來南宮訣入伍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著說:以後就靠你了。這種傳承一樣的護主,根深蒂固的存在著。
李清逸退後一步,南宮靈和小百草也過來了,小百草叫道:“哇,死人!”
白重文要掀開席子的手一頓,轉頭不滿道:“別大驚小怪的,不知道人嚇人嚇死人麼?”
南宮靈在小百草邊上呢,知道她是故意的,像她這樣給人治病的,死人見多了,南宮靈覺得小百草似乎特別愛惹白重文,最喜歡惹的對方炸毛,她很八卦的想著,莫非就和小學生一樣,越喜歡就越愛氣你。
小百草就去故意推了一下白重文,白重文一個踉蹌,差點撲倒在地上,還好他反應快,一把扶住了旁邊的樹,不過席子倒是被他腳一勾,整個散開了。
小百草笑的前仰後合,“哈哈哈哈…摔你個狗啃泥…”
散開的席子露出一個女人的臉,緊緊合著眼瞼,姣好的臉頰如今泛著不正常的顏色,她身穿平常家居的淡綠衫子,淩亂的頭發沾了一些枯葉,從打扮上來看,能看出是一個端莊的少婦。
白重文瞪了小百草一眼,看了地上的女子,道:“是不是出門遇到盜匪,被劫財劫色了?長的還不錯,就是命不好,可惜了。”
小百草笑夠了,從白重文背後探出個臉,“我們還是走吧,別到時候讓人以為是我們害的。”
南宮靈看了很久,忽然她覺得哪兒不對勁,慢慢的靠近過去,李清逸拉了她一下,“發現了什麼?”
南宮靈點頭,“她好像是中毒的,”給李清逸一個讓他放心的眼神,拉起那女子的一隻手。
小百草跳過去,和南宮靈一人一隻手,不一會兒,兩人一起出聲:
“中毒了。”
“還沒死!”
南宮靈急道:“快,把她扶到陰涼的地方,還來得及。”
白重文和李清逸一同抬起地上那個婦人,放到一顆大樹陰影底下,南宮靈對小百草道:“你來我來?”
小百草跳到一截矮樹枝上坐下,“我救人隨心情,這個嘛…你來吧,我睡一會。”
南宮靈二話不說,從衣袋裏拿出針,紮了下去,一瞬間針從底部開始泛黑,慢慢升騰起來。荒野的小林子,一瞬間隻剩下風吹樹葉的聲音,南宮靈專注的救人,白重文拿起一個水壺決定去旁邊河裏弄點水,李清逸在旁邊候著,以確保南宮靈隨時召喚。小百草躺在樹枝上,嘴裏叼著一根草,閉著眼睛看似睡著了。
不低的溫度讓南宮靈額頭蒸出一層汗水,很久之後,她終於舒出一口氣,累癱的坐在地上不動。李清逸拿帕子給她擦了擦,“解了嗎?”
南宮靈點點頭,過分消耗體力,讓她說話都都嫌累。
白重文正好回來,給她遞水壺,看著那少婦,道:“先喝口水,她怎麼樣了?”
南宮靈喝了兩口水,潤了潤嗓子,感覺恢複了力氣,“毒解了,應該沒什麼問題,不過要兩個時辰才能醒。”
白重文摸著下巴,道:“劫匪一般都是直接動刀,不會下毒這麼麻煩。”
李清逸扶起南宮靈坐到旁邊,“對,所以肯定不是劫匪。”
“你們就打算帶著她上路?還是要等她醒來才走啊?”小百草突然從上麵,探了個頭出來,開口道。
白重文仰頭,“你能不能別這樣,不知道自己很嚇人麼?”
小百草仗著自己高,抬手敲了敲白重文的頭頂,“對待救命恩人要客氣點,知道嗎?”
南宮靈笑看著他們兩互動,“我突然覺得你們挺適合的,”雖然白重文總是吐槽小百草,可是他肯定沒發現自己其實關鍵時刻挺遷就對方的,就比如南宮靈總是踢不到白重文,而小百草輕而易舉的就能踹白重文一腳,或者戳他一頭。
小百草和白重文對視一眼,嫌棄的各自轉開頭,“誰和她(他)適合!”
南宮靈笑了起來,半晌後,問李清逸:“我們要帶著她嗎還是?”
李清逸考慮了一下,“前麵應該有個行路人歇腳的驛站,我們帶她去那邊休息一下,等她醒來再送她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