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到這裏,不知瞧見了什麼,停下來,自言自語道:“咦,那是啥?”
“艾瑪!這是個死人哪!!!哎喲真晦氣啊!!!怎麼出門沒挑好時辰!我可是要成為神醫,被人奉為女神仙,受人愛戴敬仰,死後名垂青史的女人啊!!!怎麼能沾一身晦氣呢!”少女誇張的嗷嗷叫,原地跟陀螺似轉了幾個圈,拍拍屁股就要走。
走不了幾步,又一溜小跑回來蹲下來戳戳地上那人,嘴裏嘰裏咕嚕道:“軟軟的好有彈性呀,看來還沒死呢!哎,誰讓我是個善良的人呢!看我妙手回春!!”
白重文在昏沉中感覺一股藥味入鼻間,眼皮顫抖,開合了幾次,就見眼前一個模糊身影在晃動,出於本能,第一時間就要起身抓劍,卻扯動了傷口,痛呼出聲,皺皺眉,還是握劍持胸,出口,才發現聲音幹啞:“你是誰。”
少女拍拍胸膛,哎喲媽呀,這驚呼如平地驚雷,暗夜霹靂,嚇死個人。
看眼前人蒼白脆弱如同一方無依的絹,風中搖搖欲傾,蝶折雙翼,贏弱顫巍,然持劍當風之態,青絲飛揚如瀑落,衣袂翻飛如蝶起,巍巍然峭壁青鬆拔地堅挺,凜然不可侵犯。一瞬間為這姿容所震撼,有些癡了,舔了舔嘴唇,訕訕道:“美人勿驚,我給你療傷呢。”
白重文凝視片刻,轉眸思量,心中暗道,原來是個不諳世事的丫頭,但荒郊野外突然出現這樣一個丫頭,怎叫人不起疑。於是收了劍,嘴角微微勾起弧度,避開傷口,狀似漫不經心的說道:“原來京城也不安寧,半夜裏還有猛獸襲人呢,小姑娘,你可要小心些才是。我看你這麼晚還不著家,是不是沒地兒住,不如隨我回醉君樓算了。”
少女呆呆的看著他,黑白分明的眼中閃出一絲慌張,頓時哇哇叫著跳起來,道:“什麼什麼,荒郊野外,猛獸?襲人?猛獸在哪裏!”
白重文煞有其事的指指暗處,狂風亂卷猶如擂鼓陣陣,樹葉唰唰,厚重葉子隨著樹幹一起揮舞,鬼魅重影,壓低了聲音:“你聽…”
少女像是被嚇到了,抱著雙臂左看右看,不過馬上又鎮定下來,摸著下巴用自己聽得見的聲音自言自語道:“這不是在我自己藥廬邊上麼,何曾來什麼猛獸襲人。哼,這個愚蠢的中原人想騙我,沒門。”
這樣想著,眼珠子骨碌轉了轉,鼓著腮幫子正色道:“莫,莫要胡說,此處,此處是我多年修習醫術之所,端的是幹淨清爽之所在。何來猛獸襲人!”
“還有啊,”少女繞著白重文一圈圈的走,“在下端端正正清清白白人家,怎可涉足甚麼醉,醉君樓。你你莫非。。。。。”
說到最後,簡直一幅迂腐、痛心疾首、深惡痛絕、痛不欲生、恨鐵不成鋼的模樣,兀自喋喋不休:“煙花柳巷,迎來送往!你你你,你怎麼可以自甘墮落、自暴自棄、渾渾噩噩、醉生夢死,這麼不自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