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好像個炮彈一樣被錢六一腳踹進荒草堆下黑黢黢的洞中,幸好洞不深,秦好又是屁股著地,饒是如此也摔得不輕,尾椎骨墩的一陣生疼。
揉著屁股站起來,剛要喊人,就見上方透著一絲光亮的洞口,被人用稻草蓋上了,剛才被錢六不分青紅皂白上來就打已經夠憋氣了,現在還把他一個人丟在這兒,頓時七竅生煙,扯著嗓子罵起來,問候了錢家祖宗八代,嗓子都喊破了也沒人搭理。
最後罵聲變成了討饒,把錢六認作姑奶奶太姑奶奶,上麵還是沒動靜,冷靜下來,開始探尋四周,頓時打了個寒戰。
店小二曾經跟他說過掉入品家柴房地下,走了兩天才從裏麵走出來,此處怕是錢三想讓他發現的跟輪台符陣有關的地道,蘇牧也說要進入輪台符陣的支起眼,品宅既然有個支起眼,錢家怕是也有一個——就是這個。
一股冷風帶著吸力從地道深處傳來,看著就不像什麼好地方,錢三自己不下來,把他弄下來是幾個意思?這個死酒鬼跟他那討債女兒,真是一對親父女,都這麼缺德。
心裏雖是這麼想著,可秦好知道錢三不想害他,這處密道看著詭異,怕是沒什麼危險,否則店小二那樣的普通人也不會毫發無損的出來。
便摸索著,朝地道深處走去,幸好剛剛煉製靈器時從廚房拿了火折子,將靈力灌注在火折子上,控製著火焰的燃燒速度和溫度,隻零星一點火光可以照明,一小段木材也能燃燒很長時間,是隻有器師才能做到的事,如此又自滿了一番,想到可能在這漫長的地道中碰到蘇牧,心下更是放鬆不少,竟有些期待起來。
為了給自己壯膽,嘴上哼著歌,打著口哨一路向裏,看到岔路就做標記,先是全部選擇最左側的岔路,一路往西。
走了快一炷香的功夫,地道越來越寬廣,連周圍的牆壁也經過加固,地麵鋪著光滑的磚,就如地麵上的街道一般,寬到可以並行兩輛馬車的程度,原本局促的地道,此時仿佛地下宮殿一般,每隔一段路,旁邊還立著石刻的燈台,牆上畫著三頭六臂的佛祖壁畫,看畫像殘缺程度,和油墨氧化程度,可以判斷此處地道,怕是已有上百年的時間。
秦好一邊驚歎著,一邊往裏走,他有種預感,那些四通八達的窄道,怕是都會在這處寬道上聚集,寬道盡頭的吸力越來越大,想到店小二提到過的一屋子白骨,艱難的咽了口唾沫,背脊上豎起一排小汗毛,本能的不想再往前走。
突然,一隻細長的手拍上了他的肩膀,“啊——!”一聲大叫,秦好嚇得腿一軟,跌坐下來,驚懼的回頭去看,看清來人麵容時,頓時長舒了口氣,蘇牧扛著包裹,如夜遊神一般出現在他身後。
為了掩飾自己不是被嚇軟的,秦好捂著被蘇牧拍的地方一陣亂叫,“哎呦!疼死我了,你就這麼對待生死之交嗎?現在咱們可是相依為命的關係,幾天不見你就不想我嗎?雖然我也沒想你,可你知道前麵有什麼嗎?不對我好點兒我不走了!你一個人找死去!”
“裝!繼續裝!”蘇牧居高臨下的看著秦好,見他嘰裏呱啦的精神摸樣,放心不少,這小子在外麵應是沒受什麼罪,嘴上損他道:“不是讓你別亂來嗎?你傻嗎?這麼黑的地方,你不怕嗎?萬一塌方了怎麼辦?跟你說什麼你都不聽,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很煩?明明就是個麻圓,還當自己夜明珠啊?”
“……哎呦哎呦!”秦好繼續捂著肩膀,坐在地上皺著臉道:“你們這些莽夫,就知道打我嚇我,錢六打我你也打我,我這小身子骨經的起你們這麼折騰麼?我可是金貴著呢!君子動口不動手,你看那麼多書怎麼越看越像莽夫?你這麼暴力將來能討到媳婦兒麼?我真替你未來媳婦兒感到悲哀,你快給我揉揉,我考慮下要不要原諒你。”
蘇牧蹲下身來,笑道:“你不是跟錢家大小姐探討修士之道麼?探討的怎樣?有收獲麼?被人揍了?探討的挺火熱啊?”
秦好白他一眼,冷哼一聲:“我是器師,沒有靈器跟她打本就對我不公平,我看她是女人讓著她來著。”
“哦?”蘇牧執起秦好左臂,將他袖子拉開,看了看他肩膀,發現左臂靠近肩膀的地方,的確有塊淤青,昏暗的燈光下看的不太真切,有傷倒是真的,本想再嘲諷他兩句,可那淤青太礙眼。
二話不說,一股靈力自掌中而出,往秦好體內灌注,秦好一觸到蘇牧靈力,就跳了起來,吼道:“你以為你靈力不要錢是怎麼著?呃……雖然的確不要錢,可也不像海水那麼多吧?前麵指不定有什麼等著我們呢?這點傷也治?你省著點吧!雖然我金貴不假,可金貴又不是陶瓷娃娃,你別再動手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