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高緯頗有興味道,“朕有幾句話要與蘭陵王妃說,你們便退下吧。對了,不要將這件事告訴任何人,否則……”
兩個丫頭嚇得噤聲不言,高緯言下之意她們都明白了。
高緯淫~亂之事她們聽得多了,卻沒想到他居然將主意打到了蘭陵王妃的身上。蘭陵王與蘭陵王妃甚是恩愛,難道他不怕蘭陵王因此與他反目成仇麼?!
這些話,那兩個丫頭自是不敢言的,為了活命,她們隻有低下了頭:“是。”隨即心裏默念著“王妃,對不起”,一邊快速地離開。
宇文玥自然也聽見了高緯的話,也被他話中的意味嚇了一跳。
她暗暗掐了一下自己,讓自己冷靜,隨即想起來,自己現在身處偏房屋後,那麼隱蔽,高緯進來之後,她怕是喊破喉嚨也不會有人發現,還不若現在就走出去,好歹空曠之地,高緯也不敢胡來。
於是,她忙從裏頭跑了出來,裝作剛剛發現高緯,給他見了禮:“皇上吉祥!”
高緯讓她起身,眼光卻肆無忌憚地打量著她。
宇文玥被看得不自在,心裏暗罵,麵上卻笑:“不曾想在這裏遇上皇上,皇上可是要回宴席了?”
高緯仍自看著她的胸前。
宇文玥忍住怒火,皮笑肉不笑地說道:“皇上是不是還要在外頭多逛一會兒?那麼民婦便回去了,不然夫君該擔心了。”
她在提醒他,她的夫君。
高緯猛然一怔,這才想起,鄭淺竹的夫君是高長恭,是他輩分上的哥哥,也是他不得不倚仗之人。
他怎麼打起蘭陵王妃的主意了?高緯總歸還有點理智,暗惱了自己,麵上道:“嗯,你先回去吧,朕還要多待一會兒。”
宇文玥鬆了一口氣,恨不得腳底生風地跑回去,可是絕不能在高緯麵前表現得太明顯,隻能行了禮,慢步轉身。
在她轉身之際,借助月光,高緯突然發現她左邊耳際有些不正常!
“慢著!”高緯猛然叫住了她。
宇文玥嚇得心髒就要停止了,以為高緯死性不改,忙轉過身來,再次“提醒”:“皇上可還有什麼緊要之事?夫君長恭恐等得不耐煩,要來尋我了。”
高緯卻並不說話,隻一步步走近,眼睛直盯著她耳際。
察覺到高緯盯住的地方,宇文玥登時警醒過來,他……他看到了人皮麵具上的破綻!
該……該怎麼辦?
宇文玥一時也沒了主意,隻能由著高緯漸漸走近。
待高緯走到她麵前站定,宇文玥才陡然回過神,忙連連後退幾步,低頭道:“皇上沒事了麼?淺竹先行告退了。”說著便要離開。
“朕有說讓你走嗎?!”高緯明顯帶了怒氣。
宇文玥不得不停下,心裏已做了決意。如果高緯真的發現她的真麵目的話,她就謊稱自己殺了鄭淺竹,借以嫁給高長恭,而高長恭毫不知情。若高緯不信,她便想辦法殺了高緯,殺不了他便自殺。
總之,不能連累高長恭。
主意已定,宇文玥卻沒有先前那麼慌張了,回轉了身,直直看著高緯:“皇上還有何貴幹?”
高緯卻仍舊不言,又逼近了幾分。
借著月光,高緯看得越發清晰,她左側耳際的皮膚與其他部位不一樣!
他早有聽聞,江湖上有奇人異士,可以變轉容貌,難不成眼前此人也是變轉了容貌的?那麼……她真實身份是誰?
高緯不禁微微有些好奇。
他的手終於還是伸到了宇文玥的耳際,宇文玥知道,自己瞞不下去了。
她索性退後幾步,格開高緯的手,自己一把將人皮麵具給揭了,冷冷地看著他。
人皮麵具下的麵容,比鄭淺竹還要美上幾分,高緯看得有些癡了。
隨即,他朦朦朧朧的記憶在提醒他,他似乎認得這個人。
再仔細端詳了一番,四年前的那個突然消失的玥姑姑猛然進入高緯的腦海。
高緯登時一驚,身子微微顫抖,講話的聲音也斷斷續續了起來:“玥……玥姑姑,是……是你?”
四年前,高湛駕崩之後,宇文玥突然消失,當時高緯也沒在細想,也許父皇太愛她,便將她殺了陪葬,又或許將她放出了宮,反正與他無關。
時隔四年,再次見到她,高緯眸子裏盛滿了震驚。
宇文玥卻隻冷冷地看著他,眼前這個人,再不是當年的“小緯”了,而是害死斛律一家的凶手,是害死自己腹中孩子的凶手。
“玥姑姑?”高緯再喚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