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子君早已走進了大堂,自然不知道他的義父與當今聖上竟然等在外麵。他進了大堂,迎接他的是雪兒的父親,雪父姓陳,因為一生教書,所以所有人都喚他“陳夫子”。
朱子君是看不起這些酸腐的文人的,但礙於輩分,他還是很恭敬地與陳夫子寒暄問好。陳夫子何嚐不知道朱子君的厭惡,但想到女兒還在房裏哭泣,夫人還在勸誡,便隻有硬著頭皮拖著朱子君,希望夫人能將女兒勸好,切莫讓朱子君看到雪兒哭紅雙眼的樣子。
耐著性子與陳夫子說了很久,朱子君早已不耐煩,便語氣不善道:“吉時快到了,為了不耽誤良時,子君現在便進去接雪兒如何?”
陳夫子知攔他不住,便點了點頭,跟在他身後往後院走去。
宇文玥證明了自己是女子,又說明了自己的來意——隻是不願雪兒落入火堆,便前來幫她逃婚。
雪兒聽後,沉默了很久,才道:“我不能走,我走了,朱子君不會放過我的爹娘的。”
“我先救你出去,我再想辦法把你爹娘都救出去,到時候你們一家三口便遠遠地逃離鄴城吧。”宇文玥魯莽地闖了進來,卻忘了她父母的問題了,但她猜想雪兒剛剛失蹤之時,朱子君應該不會對她父親怎樣,她隻要在朱子君耐心用盡時,將雪父雪母救出來就行了。
雪母從剛剛開始便一直緊緊盯著宇文玥,見宇文玥語氣真誠,不由得相信她了,咬了咬牙,她對雪兒道:“都是爹娘無權無勢,保不住你,如今有了逃走的機會,你便聽這位小哥的吧,不必憂心爹娘!”
“娘,我不會棄你們而去的!”雪兒一臉堅毅。
此時朱子君已經往這邊走來,宇文玥一見,忙抓緊了雪兒的手:“來不及了,我先救你走!”說著便拉著她出了房間,準備躍出院子。
“什麼?”朱子君詫異不已,愣了一秒,大叫,“來人!有人搶親!”
仆役聞聲而來,一個個都往宇文玥那邊撲過去。雪兒柔柔弱弱,沒有一點武功,宇文玥帶著她躍上牆頭已經很是吃力,剛剛跳上牆頭,還沒站穩,卻又被一個仆役往下拉了一把,兩人都掉了下來。
宇文玥眼明手快,側轉身子,將自己當成了墊背,接住了雪兒。
“居然敢搶我看上的人?”朱子君冷笑,指著宇文玥,“把這個人給我拿下!”
宇文玥見狀,越牆而出是不行了,便拉著雪兒左衝右撞,往正門跑去。因為雪兒跟著宇文玥一道走,仆役怕傷了她,於是不敢對宇文玥動刀。宇文玥蠻橫地往前撞,凡事擋路的都毫不留情地撞過去,那些仆役不能動刀,擋在宇文玥麵前又被蠻橫撞開,隻有很被動地跟在宇文玥身後跑。
門口,百姓都在等著新娘子出來,正疑惑時辰快到了,這新娘子怎麼還不出來時,猛然看到門口一陣風吹來,然後看到了一個白衣公子,拉著穿著大紅嫁衣的新娘跑了出來。
這是什麼情況?搶婚?這白衣公子膽子也忒肥了,居然敢搶朱子君看上的女子?
百姓邊看邊議論紛紛,一臉看好戲的樣子。也是,日子天天這麼過,難得遇上這等熱鬧之事。
和士開見自己幹兒子被搶親,不由得大怒,但見高湛非但沒有反應,嘴角甚至還微微勾起,他心裏疑惑不已,不敢貿然做出反應,隻有仍舊站在原地,靜觀事態發展。
高湛靜靜站在那裏,目光隻粘在宇文玥身上,看她麵目瑩白,縱使被追,卻絲毫不顯得狼狽,反而眉宇之間透著別人所沒有的神采飛揚。
那是整個齊國都找不出來的神采飛揚,隻此一人,所以他不想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