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長恭漸漸將笑容收起:“敢犯我大齊江山者,鍾都決不輕饒!”
宇文玥一時被震懾住了,她沒想到平日裏冷漠又溫和的斛律鍾都,竟會散發出如此強大的氣場,他的麵容依舊柔美,眼神卻犀利無比。
這是對她的警告麼?宇文玥怔怔猜想著,不過僅僅過了三秒,宇文玥便揚起笑:“對大周造成威脅的任何人事,我宇文玥也不會手下留情!斛律鍾都,我們走著瞧!”
一個傲然轉身,一個冷漠轉身,兩個人向著相反的方向漸漸遠離。
隻是,這世上有一種東西叫羈絆。許是月老為他們牽上了紅線,即便隔了千山萬水,他們仍舊會牽扯在一起。
殺伐的亂世、對立的宿命、坎坷的流離,相聚又分離,分離複重逢,那根紅線能否承受住命運的大刀無情的砍下?
當流年盡逝,當時光翩躚,當桃花依舊物是人非,那根紅線會不會就此斷開?
之後的幾天總算相安無事,宇文玥沒有再去找其他人麻煩,閑得幾乎發了黴,經常整日整日呆在屋子裏。
而她的屋子,透過庭院,正好與高長恭的屋子相對。她以前隻顧著玩,居然一直沒有發現。
現在整日悶在屋子裏,她便時不時地看向對麵房間。
高長恭的生活很有規律,早上晨起,在院子裏澆花除草,鍛煉身體。之後便吃早膳。早膳過後便進房間裏習字,直到午膳時分。午膳之後,他便會和阿九出去四處走走,回來後便在屋子裏看書,直到晚膳。晚膳過後,他又會出去走走,這時卻是一個人,然後天色漸黑才回來,回來後便安寢了。
這樣的生活對宇文玥來說,沒有一點吸引力。但每次高長恭在他臨窗的桌子前看書習字時,宇文玥卻都移不開目光,往往當她回過神來,一個上午或一個下午便過去了。
因為高長恭實在太美了。他隻需靜靜地坐在那裏,墨黑長發飄落在兩肩,便像從畫裏走出來似的。宇文玥自認自己“大周最美公主”的稱號所言非虛,但她卻不得不承認,他的美更加動人三分。
她在想什麼啊!宇文玥漸漸紅了臉,她居然研究起斛律鍾都的美了?這跟阿喵那隻花癡貓有什麼區別……
正在她胡思亂想之際,小謝走了進來:“公子,可汗派來了武士。”
宇文玥走出來,正好看到高長恭也走了出來。
武士俯首道:“兩位使者,明天可汗將在中庭召見大家,進行招親大賽第一項。”
這一天終於來了,宇文玥摩拳擦掌。
第二日,天氣晴朗,萬裏無雲,陽光暖融融地照在身上,北方的大風呼呼吹過,卻並沒有冷入骨髓的寒氣,而是帶了春日特有的清爽。
在突厥的皇家圍場內,擺了一排酒桌,眾人露天而坐,可汗坐在最中間,而其他求親者皆坐在兩邊。宇文玥特意挑了個位子,與高長恭隔了很遠。
“諸位公子,突厥一向推崇勇武,想要娶本王的女兒,須得武藝出眾、騎馬射箭不在話下,所以今日比賽的第一項便是射鷹。在圍場裏,使者們可自行前去射鷹,待兩個時辰後,在此彙合。”阿史那俟斤豪放地說道,眼神往左右看了看“沈易”和“斛律鍾都”。
斛律鍾都雖然身形頎長,但看上去並不強悍,更兼他麵貌柔美,阿史那俟斤一開始就認定他在武藝方麵並無過人之處。而那個沈易,麵紅齒白,身形瘦弱,則更不讓阿史那俟斤放在眼裏。
這兩個人都是此次招親比賽中的大麻煩,阿史那俟斤巴不得他們快快消失,卻不能沒有理由地將他們趕出招親大賽,於是第一項比賽他便選了一個讓他們為難的賽事,目的就是在今天就將他們趕出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