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時間過的真快,二十年轉眼就過去了,好像一閃眼睛的功夫似的。自從那幾場腥風血雨之後,江湖上也算是風平浪靜了,出現空前的江湖大一統的壯闊局勢。千古之下不能改變的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對於充滿櫛風沐雨的江湖來說也是量身定做的一般,再堅固的王朝都會覆滅,再混亂的民族也會統一,上天教會了我們這個永恒又適於整個江湖的哲理,為世人陶製了一個思想神聖的世界土釉。
東方的太陽已經露出了半個臉,像個窺探這個江湖的強盜,賊眉鼠眼地望著這個安定已久的江湖,又像是要覬覦某些東西才灑下這給人溫暖的光芒當作誘餌,又當作歉意的施舍。那皎潔的光芒柔和中摻雜著詭異的元素,映照著大地,監督著大地,又要挾著大地。那美麗的輪廓像是在誘惑著人類去膜拜,去朝聖,去依附與它,給它當牛做馬,俯首帖耳地順從於它,那麼它就像個神,人類就任它宰割了。
再看這裏的山連山,水連水,青青的樹林,幽靜的湖水,淡淡的微風,小鳥清脆的歌鳴。宛若畫中遊,又似神仙所,抬頭一望曙光漫天,俯首一窺泉水漣漣。船在水中遊,如去尋故人,鳥在天上飛,鵬雲又駕霧。
那邊的一個二十來歲的英俊青年,看了這個太陽好久好久了,脖子都僵硬酸痛了。這個青年人就是我,生活在這裏已經有二十載了,望著遠處的一位故友在一所涼亭之下,慢不經心地彈奏著蕩氣回腸的曲子時,遲遲地聽著聽著,就不知自己是誰了,深深地走進了這天籟之音中,在裏麵穿山越嶺,在裏麵進行心與心的交流,互相傾訴各自的心得與感情。在裏麵我感到了他的感情是那麼強大,他的情感是那麼地感人肺腑,從而深深地被折服了。看到了在深閨內院中猥瑣的靈魂,看到了在雕梁畫棟中殘缺的元素,看到了在水深火熱中掙紮的悲歡離合的情仇哀怨。這首曲子聚集了太多的恩恩怨怨,太深的感情愧對,絢爛的感情色彩,痛徹心扉的幻覺,一切都像在夢裏,一切又是那麼的真實,讓人在不知不覺中熱淚盈眶,拂袖拭淚。我遲遲地在美妙的幻境中不能自拔,好像自己的心被捆綁在這曲折的泥淖裏似的,掙脫不出來,卻留下了流煙似的身影,若隱若現,若曲若直。就連水中的魚兒都浮出水麵側耳細聽,遠行的大雁也停了下來,落在枝頭上豎起耳朵,像一個細心聽講的學生。那玄奧的曲譜,曠古的弦樂,演奏了一場似風花雪月的柔情,又似纏纏綿綿的婉約,讓人說不盡其中味美,道不盡其中哀傷。我,醉了!醉在這醉人的情調中,醉在這催人淚下的故事中,更醉在我內心的痛楚與憐憫交織中!
望望遠處那抹流雲早已不告而別,那首琴曲也就停住了腳,這位故友丟下了心愛的琴已款款而來,滿麵春風,泰然子諾。
“子青賢弟!別來無恙啊!怎麼見了麵也不打個招呼,到小亭一會啊?”
“哎呀!張兄!想不到你的琴技越來越出神入化了,我都聽呆了,都沒想去打擾你!哈哈哈哈!”
這就是我的故交張逸然,最擅長彈琴作畫,精通宮、商、角、徵、羽,年緊長我一歲,長的一撇八字胡,兩雙炯炯有神的眼睛,高額寬背,不算英俊,但是胸懷大誌,氣度非凡,自比子房、孔明,常常不與俗人為伍,獨自一人到幽靜處所,深發感慨,撫琴飲酒,作詩繪畫,吸天地之靈氣,陶冶自己的山水之性。一心想進京趕考,不為功名利祿,隻求將自己的滿腹才學施展開來,為民謀福,為國出力。
不知不覺已經和逸然兄走到了這所小亭之中,隻見這周圍是一潭平靜清澈見底的湖水,蕩漾著微微的波瀾,映照著出生不久像個孩子似的太陽。逸然兄一臉的閱曆,顯得是那麼的少年老成,那麼的自然,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
“想不到逸然兄,幾日未見就做出了如此精美絕亂的作品,真是如同走進了仙境一樣啊!”手拿著桌上的一幅出神入化的山水畫,細心品玩起來,但覺是走進了一個山山水水的佳境來了,有蔥鬱茂盛的樹木,有清澈見底的小溪,有清秀凸現的山巒,有閑庭信步的騷人墨客~~望了望天上的那幾叢疙瘩似的流雲,匆匆行走在這曲折的山間小徑上,又停下來到處瀏覽,像是在尋找什麼,又好像是丟失了什麼似的,四處探腦,兩眼亂轉。走到一處,望見一塊巨石,上麵用漂亮的正楷寫著“青雲仙境”,看了一會兒就從巨石旁邊的門走了進去。裏麵雕梁畫棟,亭台靜園,到處是精美的畫卷,名書異卷,珍奇的俊美的古董,珍貴的玉器,稀世的古琴,名貴的千年人參,一副書香世家之氣,一道恢宏壯闊的小型博物館,卻比皇宮內院的珍品更加豐富,更有價值,曆史更悠久,做工更精細。轉眼走到了一幅李唐的《采薇圖》,頓感有些趣味,隻見伯夷、叔齊盤膝而坐,兩眼凹陷,像是在商討什麼,又像是在表達不食周粟的決心,又像是在痛斥商紂王的殘暴,不聽良言,但又看見了他們像是在做戲,因為他們的嘴上盡是油水,整天食野菜,也會吃油嗎?而且仔細一聽,他們兩人討論的竟然是那種頹廢的色情片段,難道他們真的是在做戲?正在這時天空中出來了一隻灰色大鳥,也不知叫什麼,從沒有見過。凶神惡煞,直著脖子就衝了過去,好像是這兩個家夥偷了它的蛋似的,接著兩個巨大的爪子就抓著兩人飛到了空中,飛到了一處認為是很高的地方,就鬆了倆抓,飛遠了。從深澗中傳來了幾聲慘叫,化作了一片哀號,消散在曠古的山脈中。接著畫中就出現了一道金色的閃光,接著手中的《采薇圖》就如一溜煙似的飛走了,好像飛到了天庭上的雲霄寶殿了,消失了蹤影。恍恍惚惚就有種飄飄欲仙的神醉感,好像是前方霧靄茫茫,看不清何是天何是地,自己身在何方,像是在雲朵上,又像是在跳躍的浪花上,駕著奔騰的烈馬在顛簸的路途馳騁,上下跌宕,找不著親切的大地和平靜的湖水。突然在前麵看到了出現了一叢叢翡翠般的小矮樹,蔥蔥鬱鬱,晶瑩閃爍,天然的一片精靈般的世界,幻化出難能可貴的天然奇跡,沒有哪一位雕刻家能雕刻出如此傳神的作品,也沒有哪一位神仙會點化出這匪夷所思的曠世佳作,恐怕就連造世主也不會有這麼豐富的構思的。到底是誰締造出來的呢?我不禁在內心默默地發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