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流逝,轉眼間已是風花飛揚,溪水漸冷,雁自回南。早上的窗披上了一層灰蒙蒙、亮晶晶的霜花,冰清玉潔,流光逸射。早秋的日光柔和,帶著溫度,讓人親近,想和它靠近乎。人在江湖,擁有太多的身不由己,太多的辛酸。闖蕩江湖,不光要有好的身手,還要有機智的頭腦,有隨機應變的能力,有較硬的人際關係,等等。走南闖北,在這條道上有風花雪月,有出身入死,有生死之交,又有忠義分明。
告別了師父的馮泉湧走在江湖大道上,心中一直銘記著師父的臨走囑咐,父仇在身,唯一的線索就是先找到十多年沒見的娘再去找仇家。路上一直劍不離身,夜不解衣,不敢大意。一路上所見所聞都和在警惕中度過,小心翼翼地和江湖人接觸,避免有麻煩事惹上身。
不知不覺已到了金陵,熱鬧的街市,繁華的酒樓,一陣陣香氣不時地撲麵而來,鑽進鼻孔,沁人心脾,抬頭一看,隻見樓門大關,再看那牌子——醉春樓。馮泉湧頭不轉地向前走,撞上了一個女婦人。
“找死啊!沒長眼睛啊?色鬼!”那婦人沒好臉色地說。
馮泉湧楞了一會兒,呆呆地站在那裏,說不出一句話,不解地轉身向旁邊的一家叫“福來客棧”的走去。
安排好住下後,獨自一人坐在飯桌上喝酒。這不是第一喝酒了,所以不會那麼狼狽了。記得第一次喝酒的時候把酒噴了出來,把別人下了一跳,到最後噴了一地的酒。望著窗外燈火通明,來往的行人不斷,偶爾會有馬蹄聲傳來。最熱鬧的就是他白天所見到的醉春樓,一位位衣著風騷的妖豔美女濃妝蜜粉,婀娜多姿召喚著來往的貴人。一位神態憂傷的女人正在憑欄而依,似與她人不同,身穿綠色的錦緞,在秋風中漂浮,淡妝卻透露出一種高貴脫俗的氣質,皮膚如凝脂,光潔、雪白,傾國傾城。一雙彎眉似水中的新月,一副三角眼射人心魂,水靈,高雅。這位綠衣女子目光淡然,若有所思,其美色不亞於西施,其神傷比林黛玉更使人憐惜。馮泉湧木訥的眼睛癡癡地直視,絲毫沒有轉移。粉麵玉人好像有心事,皺緊了眉頭,臉上一絲笑意也沒有,馮泉湧凝視著這位佳人,自己像個木瓜。綠衣女子也轉眼朝他看了好久,好像似曾相識,也許正應了那句古話:“自古女人皆禍水也!”
從裏麵走出一位女人把這位美人叫了進去。馮泉湧如夢驚醒,才發現自己的酒菜已是冰涼,不知不覺已是人去樓空。蕭瑟的秋風肆意地吹拂著衣裳,發出了響聲,在空蕩的屋子裏回蕩。那聲音如旗幟在飛舞,將一個正在冥想的思緒牽回。馮泉湧憑欄而依,隻見月亮露出了新芽,旁邊慫恿著暗暗的雲朵,像破舊的衣服披掛在新芽上麵。馮泉湧目光微弱,顯得有些疲倦,回到了房間漸漸有些睡意,就和衣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