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是在補償媚絨嗎?”
苑苑的目光清涼如水,聲音淡然無波,在群臣注視下,是那麼的從容不迫,大家之風得到林陽和軒轅滄浪的好評。
反倒是駱啟霖,麵色有些陰鬱的滯了一下,聲音異常低沉,卻能讓大殿上所有人聽清,“如果你這麼認為的話,那就算是吧!”
“可是,媚絨不想要四妃之首呢!”
苑苑嘴角勾起淡漠冷笑,一句話,群臣都變了臉色。
要知道,皇後趙嫣然死後,皇上便一直沒有立後,這四妃之首可是僅次於皇後的位分,如今也相當於皇後,管理著整個後宮。
這是多少女人夢寐以求的事情啊,為何她不但不謝恩,反而冷笑著拒絕呢?那眼中的不屑和嘴角的冷笑,又是幾個意思?駱啟霖高居龍椅,目光瞬間犀利如刀,苑苑卻仿佛沒有感覺一般,緩緩地接下去,“若是皇上真的打算補償媚絨,那麼,除非皇後!”
聲音鏗鏘有力,堅定的目光看著高高在上的帝王,她嘴角掀起一抹笑,一抹顛倒眾生的媚笑,一抹魅惑無雙的冷笑。
“苑媚絨!”
是第一次這麼生氣吧?至高無上的權利、無上尊貴的帝王,下旨封一個罪臣之後為後宮之首,她竟然拒絕。
沉沉的看著苑苑,駱啟霖覺得,他現在想要掐死她,這錚錚傲骨不是在朝堂上使用的,她這般針鋒相對,將他帝王的顏麵,置於何地?“是!”
低垂著頭,苑苑嘴角笑意更深。
“你……”駱啟霖停下未完的話,她的臉色還殘存著病態的蒼白,他未曾想,自己竟然還是不忍心苛責於她,聲音不再疾言厲色,多了三分溫暖,“接旨!”
苑苑依舊跪的筆直,突然的,她臉上的笑容帶了絲絲詭異,卻不作絲毫讓步,“皇上若要補償媚絨,除非皇後,別的,媚絨不需要!”
駱啟霖,你一定不知道,就算是皇後,其實我也不稀罕,我這一生,唯一期待的是無恨哥哥許給我的十裏紅妝,做他的妻子。
可惜,這個夢在我十五歲的那年,被你毀了,毀得徹底!我的父兄死了,我的娘親死了,我的家,沒了,我清白的身子,也沒了,我再也無法嫁給我的無恨哥哥,再也無法做他獨一無二的苑苑妹妹!從我知道造成我家破人亡、無家可歸的罪魁禍首是你的那一刻開始,我對你的恨已經如滔滔江水、綿延不絕!做你的妃子已經是我忍耐的極限,幫你管理後宮?還是算了吧,我沒那份心思,更沒心情和你那些千嬌百媚的妃嬪較量。
現在,我活著的唯一目的,就是看著你遭報應,看著你好不容易得到的東西再失去,看著你痛不欲生、後悔莫及……
“軒轅將軍,罪妃娘娘性子倔強,天牢是她常去的地方,恐怕連看守都知道了其中規律,過不了幾天,就放出來了,將軍不必如此激動!”
看了看麵色陰冷的帝王,林陽聲音壓得極低。
他還記得第一次,皇上將罪妃娘娘打入天牢,貌似是因為衝撞了當時的柔妃李紅綾,但沒過三日,便完好無損的放了出來,甚至,皇上還下旨賞了許多東西!從那以後,天牢就成了罪妃娘娘常去的地方,得罪了聖眷正隆的娘娘,打入天牢;不小心弄破禦花園的花盆,打入天牢……他們,早就習慣了,於是,他們冷眼旁觀、無動於衷。
被侍衛拉出門的時候,苑苑回頭,也許是湊巧吧,正對上駱啟霖看過來的深沉目光。
那是第一次,那樣似笑非笑的譏誚表情,讓駱啟霖覺得心中一痛。
他幾乎想要揮手說算了,但帝王的顏麵還是要的,於是,他忍著沒有開口。
苑苑,你是料定了,朕過不多久就得把你放出來是嗎?看來,朕真的是太縱容你了,讓你在朝堂上,提這樣大逆不道的條件。
可是,他不知道,他誤解了苑苑,她的目光一直追著他,直到金鑾殿消失在眼前,那抹身影再也看不見。
駱啟霖,我不願意要四妃之首,我要的是獨一無二的寵,就算你能給我,我也不屑,我要你,為我的家人,血債血償!夏晴天是在第二天知道這件事的,早朝上她一路闖過來,歐陽離天沒有阻攔,深深的看著她的背影,衝進金鑾殿。
“駱啟霖!”
她在大殿上直呼天子的名諱,禁衛軍刀已出鞘,隻待皇命下,便可讓她血濺當場,再也無法開口。
但,駱啟霖沒有開口,隻是淡然的看著手中的折子,等待她下麵的話。
“我想知道,在你眼裏,娘娘她到底算什麼?我不知道這一段時間發生了什麼事,李大人說當年你從琅琊山將她救回去,她的健康已經被損壞!”
紅著眼,她為那嬌媚的人兒鳴不平。
“從文雪宮回去之後,她更是夜夜咳血,她每天晚上都會驚醒,你知不知道?您有那麼多的女人,她們是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