苑苑身子僵了僵,緩緩掀眸,眸中溢滿痛楚,留戀的輕撫著他腰,狠心道:“我不能跟你回去。”
駱啟霖本柔和的臉立即一冷,鳳眸中又掀起點點怒火,都這樣了還不肯跟他回去!
一手緊掐著她腰,一手捏著她下顎抬起,迫她看著他:“你到底要怎樣?”語氣冰冷,有些咬牙切齒。難道要他求她?
下顎和腰間被他掐得有些疼,苑苑委委屈屈的看著他,眸中凝起水霧。她不想離開他,可她無法眼看他與別的女人如此親密,而不在意。她也不想去麵對後宮的爭寵,那不是她想要的。
蹙眉柔柔輕道:“夜,你掐得我疼。”
駱啟霖被她臉上的哀戚攪得心煩意亂,明明是她不要他,倒像她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鬆了些手下力道,冷瞥著她,從唇縫中恨恨擠出幾個字:“難不成讓本王求你?”真想掐死她一了百了!
苑苑愣了愣,這才留意到他話中的蹊蹺,他用的“本王”,而不是“朕”。疑惑的開口:“你不是皇帝嗎?”
駱啟霖縱是脾氣再好也氣結,此時她關心的竟是他是不是皇帝!
“本王不想當了!”惱恨的盯著她,還不是因為她!“你這個女人到底有沒有心!”
苑苑似根本沒聽見他的質問,隻圓睜著雙眸愣愣看著他,眉目間似不信,漸漸溢出絲絲喜悅。
“你真的不是皇帝了?”又傻傻問了句。他竟放棄了那個皇宮中人人都想爭奪的皇帝之位?
看著她似有喜悅的小臉,駱啟霖斂了斂眉,幽深的鳳眸中有不解,他不是皇帝了她如此開心?不置可否。
苑苑看他半晌,小臉上的喜悅又漸漸斂去。即便他不是皇帝,他也還是王爺。他不可能一輩子隻娶她一人。
一想到他將別的女人抱在懷裏,肌膚相親,做他們之間做過的那麼親密的事,她的心就緊揪著發疼。她無法看著這一切在她眼前發生。
無力的笑了笑,伸手輕撫上他的臉,細細看他:“夜,顏兒有私心,顏兒無法眼見你與別的女人親密而裝作不在意。你就讓我在這安安穩穩過日子吧。”
駱啟霖愣了愣,別的女人?什麼時候有別的女人了?
片刻後,終於弄懂了她話裏的意思。唇角溢出絲絲笑意,深眸中是化不開的柔情,她竟是因為這個不肯跟他回去。這個認知讓他欣喜,她如此在意他。
將她輕擁進懷,鳳眸亮得噬人,柔聲道:“本王一輩子隻會有一個女人,就是你。”
苑苑在他懷裏一愣,他說一輩子隻會有她一個女人?圓睜著眸半晌沒回過神。
待思緒運轉後,一股巨大的喜悅籠罩了她,激動的喚了聲:“夜……”便緊緊抱住了擁著她的男人。
一個月後
璟王府內張燈結彩,一派喜氣洋洋,今日是璟王府的主子大婚。
三公九卿齊齊來賀,就連皇帝也帶著皇後來了。
眾人齊齊跪拜,這皇帝一進門就滿麵笑容給一身大紅喜袍的男人道賀:“四哥!恭喜你跟顏兒大婚!”
“咳咳”駱啟霖輕咳了兩聲提醒他,“多謝皇上。”無奈,都當皇帝的人了,平時還總不注意場合。
駱淩天忙整理了下表情,正了神色,踱著步坐到了貴賓席上,跟他一起落座的是皇後西門皎月。
駱啟霖淡淡勾了勾唇,他這個八弟的能耐他知道,掌管皇權沒問題,就是一向自由懶散慣了,這惡習得改改。
駱淩天也無奈,他實在沒想當這個皇帝,實在太不自由!四哥倒好,當了幾日皇帝,便把這累死人的活交給他。
要不是他死求活求,怕累死自己,四哥怕是早跟著他親愛的四嫂遊山玩水不回來了!
苑苑結婚這等大事,段逸塵自是來了,還來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清玄道長。
夜裏,璟王府竹苑大紅燈籠高掛,燭火通明。
寢房內,鴛鴦燭台躍動著喜氣,合巹酒杯成雙靜立在鋪著紅綢的桌上,等著它另一個主人的到來。苑苑蓋著喜帕靜靜坐在房中喜床上。
這是她第三次披上嫁衣,卻是第一次真正出嫁,也是第一次蓋上喜帕。
她終於等到了那個掀她喜帕的男人。喜帕下的小臉一直洋溢著幸福的甜甜笑容。等他多久,她都願意。
房外一陣輕緩的腳步聲,門“吱呀”被推開,苑苑暗握了握緊張得有些薄汗的手心。
雖知道進來的人是誰,雖對他如竹似仙的身影熟悉得不能再熟悉,雖已與他行過夫妻之禮,但她還是不敢相信,自己竟嫁給他了!生怕這又是她一場空夢。
駱啟霖有些薄醉,推門進房,看到一身大紅喜服安靜坐在喜床上的女子,嘴角勾起,深眸中滑過萬千情緒,他們一路坎坷,終於走到了現在。
緩步朝她走去,在她身前站定,淺笑看她,飽含柔情的一聲:“顏兒。”掀開她喜帕。
苑苑眉目含笑,抬頭看他,眸中落入萬千星子,甜到醉人的一聲:“夜。”